衛安寧進屋見到兩隻茶杯,還有動過的琴,痛心之色就又深深浮起在臉頰。
他莊嚴地朝那一坐,因為被氣得不輕,此時還沒緩過來,閉了閉眼睛,才冷冷盯著她。
“說吧,你和他是怎麼打算的?”
“打算?”顧長夏倒茶遞過去。
衛安寧不接,他眼睛震怒盯過來。
“那小子敢不娶你?”
顧長夏:“……”這都已經上升到這種程度了!
“你那什麼表情?”衛安寧盯著她,忽然想被打了一棒子在後背,抽氣聲中滿臉不可置信。“彆告訴我,你並未想過嫁娶之事。”
顧長夏:“……”
這事目前還真沒考慮。
談甜甜的戀愛,這不挺好。
衛安寧大概從她表情看出來什麼,氣得閉眼睛,抖著嘴唇。
“既然不想嫁,你讓他親你乾什麼!”
“真是要被你氣死了!”
“還是那小子強親的你…”這話他自己說出來都虧心。
夏兒柔情迷醉般地在那人懷中的樣子,哪有丁點是被強迫的樣子。
“夏兒!”
一巴掌拍在桌麵。
“往後不許再這麼胡鬨了,你一個女孩子,要矜持。”
顧長夏:“…嗯。”為了防止小哥哥被一次氣死,她點頭應了。
親一親,偶爾擁抱,她覺得挺美。
彆的更多的,也沒想過。
她喜歡這樣純純的感情,隻希望能維持更久一些。
“你以後不許跟他多見麵,聽到沒有。”
“嗯。”這個答應就有點虛,明晚大師兄就會來給她繪製藥草。
衛安寧估計也知道說了沒用,氣狠地瞪她一眼。
之後又是一陣數落,等實在沒力氣說了,才停了話。
顧長夏提醒他。
“傅師妹也回了宗門,你彆在我這多呆,快去看看她。”
衛安寧早已見到逢仙居亮起的燈,本也是立即要去見的。此時一經提醒,不覺微微紅了臉頰。
然後又盯過來。
“他若真是君子,就不該在名分未定前如此輕薄於你。”
“我待姝兒,從未有一絲半毫如此無禮。”
說完這話,沒好氣地盯她一眼,讓她長點記性的意思。
隨即,出院子門時,關門的聲音還是有些大。
在門口站了一陣,從望月居傳來悠悠琴音,如流水般流瀉過來,絲絲靈潤纏繞,似能緩解疲勞。
衛安寧冷哼一聲。
“小恩小惠,不過如此。”
他飛身,輕巧地落於逢仙居南側屋頂。
結果,十幾年未見那奶包,她竟然給她翻個白眼,就進屋去了。
“外麵太冷,我才不陪你吹風。”
幽怨的聲音,仍舊有些奶甜。
他微微無奈了一陣,還是輕盈落在院中,猶豫了好一會,才進廳。
兩人說了些各自這些年去了哪裡遊曆等語,喝了幾杯茶。
衛安寧看著暗沉沉的天色,便說聲早些安歇,就要告辭。
“衛師兄!”走到門口,被叫住。
大眼睛亮閃閃的少女走到他跟前,這些年沒怎麼長的個子,剛到他胸口。
故而她仰起臉時,有些肉的小臉閃過一絲挫敗。
隨即,她舉起仍舊肉肉的軟白小手朝他招了招。
“怎麼?”他疑慮地問。
“你臉頰上有個東西。”
衛安寧手指摸了摸臉頰,並未察覺有什麼異常,不覺看下去。
“你低下頭來啊!”
有點不悅的聲音,仍舊一絲嬌甜。
衛安寧不覺莞爾,微微低下頭去。
少女微胖的手四個手指輕撫上他臉頰,溫熱的指尖令他麵頰發燙。
正在他要發問時。
眼前奶甜的少女踮起腳尖,泛著熱氣的唇,忽然貼在了他唇間。
衛安寧全身僵住。
“你早些歇著。”
羞甜的聲音之中,他被一陣靈力推了出去,防禦瞬間將屋宇覆蓋。
廊下少女捧著臉,跺了兩腳跑進屋子去了。
徒留衛安寧在冷風中獨自呆立。
“姝兒!”良久,他氣憤地喊了一聲。
“哼!怎麼地,不許我親你。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那好啊,你以後彆來找我了。”
劍氣呼嘯著衝天而起,浩蕩如銀河。
這劍氣之中,似還有一絲悲色。
衛安寧哪裡忍心。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最好不是這個意思,否則我就真不理你了。”
劍氣將他瞬間甩飛了。
衛安寧把買好的一支發釵,穿過劍氣,丟了過去。
那劍氣才稍微止住,隨即嬌甜的輕哼聲過去。
柔柔的神識蕩起在他腦海。“你早些回去歇著吧,一路趕回來一定累著了。”
衛安寧心中一片柔軟。
“嗯,你也早些安歇。”
蕩飛起到山坳口,被寒風灌過來時。他想起對夏兒說過的,不敢輕薄了姝兒的話,不覺有些羞愧。
他如今還不夠強大,若去向焚情尊者提親,也不知是否能答應他與姝兒的婚事。
何況,他也沒有攢到太多靈晶。
無論是他娶姝兒,還是夏兒…終將要嫁入季家,那種人家最喜歡看人下菜碟,沒有足夠震懾得住的嫁妝,夏兒又如何在季家立足。
不覺心底一歎,得多攥些錢了。
第二天清晨。
下了一夜的大雪終於住了,天空仍舊一片霧氣彌漫的青灰色。
落楓尊者晨起看了看天,心想今日應是還要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