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人不自知。
厲肆臣喉結輕滾。
賓利就停在山莊外的停車場,保鏢拉開車門,兩人彎腰進入,從始至終溫池的手就沒鬆開過他的。
她挨著他坐,女人的裙擺和男人的西裝褲碰在一塊兒,滋生出彆樣曖.昧。
溫池看著,唇角情不自禁地翹了翹,心念微動,毫不遮掩的,她又往他身邊靠了靠,貼得更近。
直至兩人的手臂也碰在一塊兒。
她仰起臉,看他。
“老公。”她叫他,聲軟如水。
她的眼中蓄著明晃晃的開心笑意,望著他的眼神像是嬌羞的少女,偏又有種獨特風情。
厲肆臣淡漠地睨了她一眼,收回視線。
溫池笑。
“老公,”眼中色彩熱烈,她灼灼地盯著他,“我要的禮物呢,幫我拍了沒有?”
厲肆臣沒動。
溫池微地挑了挑眉,伸手摸向他衣服。
“做什麼?”白皙的手柔若無骨,厲肆臣一把將她手腕捉住。
眼睫輕輕扇動,溫池拖長音調,滿臉的無辜和驕矜:“拿我的禮物啊,你不給我,當然是自己找。”
她說著就要作勢趴到他胸膛。
手腕處突然疼了下。
“你弄疼我了。”咬著唇
,她抬頭看他,幽怨委屈的眼神像是在試圖勾惹人心最隱蔽處。
目光碰撞。
暗色驟然再厲肆臣眸中翻滾。
“拿好。”手抄入口袋,他將絲絨盒扔到她手上。
溫池眼睛一下就亮了,緊隨一起的,是心臟的怦怦直跳,開心地仿佛下一秒就要躍出胸膛。
她仍保持著和他十指相扣的姿勢不鬆,滿懷期待用另一隻手打開絲絨盒。
打開——
唇角笑意霎時微斂,她蹙眉。
不是她一眼喜歡的那對紅寶石耳釘,而是一條同樣價值不菲的手鏈。
心頭不受控製地拂過一絲失望,她抬頭幽幽地看著他,語調是無意識地撒嬌:“沒拍到麼?”
厲肆臣靜靜看她兩秒。
“嗯。”他吐出一字。
溫池咬唇。
下一秒,她朝他伸手,笑意重新覆滿雙眸:“那……幫我戴上。”
眉心擰起,厲肆臣掀唇就要拒絕,然而最終卻像是鬼使神差的,拿過那串手鏈替她戴上了手腕。
她的肌膚泛著涼,手腕過於纖細,仿佛一折就會斷。
他淡漠開腔:“好……”
柔軟的唇貼了上來。
她仰著臉,沁著笑意的眸熱烈地注視著他。
“謝謝,我很喜歡,很開心。”低低的嗓音很軟,軟得輕而易舉就能勾起男人骨子裡最惡劣的欺負欲。
貼著他的唇,微微振動。
她還看著他。
溫池笑,眨了眨眼,似碰非碰地輕描摹了下他的唇,她分明敏銳感覺到了他呼吸的微微變沉,哪怕其實並不明顯。
他對她是有感覺的,至少對身體。
車內安靜。
呼吸聲悄然變了節奏,心跳也跟著加速,心潮湧動,下一瞬,戴著手鏈的手攀上他肩,她緩緩地,試探性地加深這個吻。
幾乎是同時,男人清冽的氣息凶狠地淹沒她所有感官,見縫插針侵入她毛細孔中,侵襲敏感神經。
後腦勺被他大掌箍住。
心尖顫顫,溫池睜開眼,近在咫尺的俊臉一下覆上了層令人心悸的性感。
忽的,他也睜開了眼。
幽暗深邃的眼眸沉沉地盯著她,像是要拽她入漩渦,危險又迷人。像溫泉旁那次,也像三年前的每一次。
瞬間,溫池心跳狂亂,情不自禁的,她攀著他肩的手想要撫
上他的臉。
“嗡嗡嗡——”
卻是手機突然振動,是他的。
他動作微停。
溫池捧住他側臉,讓他隻看自己,聲音模糊:“不接,好不好?”
振動聲依舊。
她想繼續吻他,然而,他停了下來,拿下她的手,摸出了手機。
溫池幽幽咬唇,想說什麼,卻在瞥見屏幕上“景棠”兩字時,整個人猶如被冷水潑了一樣。
他接了電話,沙啞地說了句:“嗯。”
而後……
他長指在擋板上叩了叩,示意司機停車。
“讓保鏢送你回去。”他說。
溫池望著他,她的指尖還攥著他的衣服,他的話字字清晰地鑽入了她耳中,扣在了她心上。
她的手被他拿開。
溫池驟然清醒。
“我和你一起去,”她重新握上他的手,緊緊的,雙眸執拗地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我陪你。”
厲肆臣皺眉:“不用,鬆手。”
他要走。
心尖漫過什麼,冷水澆頭的感覺猛然強烈,溫池不肯鬆。
第一次,她衝動地開腔,唇瓣是自己都意識不到地在發顫:“她很重要嗎?”
厲肆臣垂眸,眸色極沉。
迎著他的目光,溫池克製著,一字一頓:“我是你的太太,她比我還重要嗎?”
“溫池。”厲肆臣聲音溫度分明冷了兩度。
重逢後她第一次聽他叫她的名字,卻是這樣的情況。
她知道某些情緒不該,可是,她忽然就控製不住了。
“你已經……”她咽了咽喉,極力想要冷靜,可她攥著他衣服的力道卻越來越緊,“為了她丟下我兩次,還要再一次嗎?”
手指……被一根根地掰開,毫不留戀的,決絕的。
他直接推門下車。
身體晃了晃,想也沒想的,溫池跟著下車,可是她看到的,是他彎腰進入後麵一輛車的畫麵。
她站在原地,看著那輛車從自己身旁疾馳離開,又在前麵路口掉頭。
他沒有看她一眼,丟下了她。
在明顯他也想吻她的情況下,因為景棠一個電話,他丟下了她,去往她的身邊。
她仍是一身開叉長裙,一旁路燈暈黃,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晚間的風吹來,裙擺隨之起舞,地上的影子亦是。
電影鏡頭般的唯美。
可是,他丟下她……好幾次了。
“快點呀,要紅燈啦。”有嬌俏的聲音隨著風一起鑽入她耳中。
不遠處,女孩兒一下跳到了男生背上,勾著他脖子,笑得開心恣意。
男生雙手穩穩地托著她,在她的指揮下背著她跑向馬路另一邊。
即便隔著距離和夜色,女孩兒臉上的甜蜜依然十分清晰。
溫池眼睫顫了顫。
她也有過這樣一幕的。
後麵那輛車留下的兩個保鏢麵麵相覷,片刻後,他們上前,恭敬地說:“太太,厲總吩咐我們送您回北岸府。”
溫池一動不動。
保鏢擔心:“太太……”
一輛車緩緩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溫靳時脫下西裝外套走至溫池身旁,將西裝披在了她身上。
他轉頭,一個眼神,現場很快暫時隻剩下他們兄妹倆。
“冷嗎?”他問。
溫池……緩緩地看向他。
溫靳時看著她毫無焦距和生氣的眼,薄唇吐出一句:“你和厲肆臣早就認識,可他把你忘了,對嗎?”
溫池瞳孔重重一縮。
“為什麼不告訴他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