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深陷(2 / 2)

誘情深陷 慕時煙 9194 字 6個月前

我愛他,跌跌撞撞到絕望”

跌跌撞撞到絕望……

就是這一瞬,以為已被壓製下去的鈍痛突然變得洶湧,從那道口子裡排山倒海般而出,將傷口一下劃到了最大最深。

再無愈合可能。

胸腔像是被濕透的棉花堵住,讓厲肆臣呼吸不能,他聽到自己遲鈍的聲音,每說一字,鈍痛就強烈一分:“這首歌……叫什麼?”

周秘書專心地辨彆,過了會兒說:“叫,《我愛他》

。”

話音落下,不知怎麼,他忽然有種強烈的感覺,現在聽到的這幾句歌詞,好像……是在唱太太的心聲。

他下意識轉頭:“厲總……”

從不是會吐露心聲的性子,但此時此刻,厲肆臣視線緊緊鎖著掌心裡的那枚戒指:“那天,如果……”

可剩下的話,到底說不出來。

他隻是將戒指拿起來,緩緩地戴進自己指間,緊緊握住。

周秘書將這一幕看在眼中,有那麼一瞬間想問,白天為什麼不解釋綁架那晚的真實情況,為什麼不告訴溫總三年前其實……

但話到嗓子眼,他也隻能乾巴巴地安慰:“太太一定會沒事的。”

一個多小時後,喝完了所有啤酒但格外清醒的厲肆臣回到北岸府,抱著一束在花店關門前買下的玫瑰。

客廳那束早已枯敗。

他沉默著,將它取出來,拿過花瓶換上水,將自己買來的小心翼翼放入其中。

他枯坐一夜,玫瑰依然鮮豔欲滴,可他閉上眼,眼裡心裡都是那張臉,那張決絕要離婚,不再對他笑的臉。

“溫池……”

溫池。

翌日。

天剛微微亮,一夜未眠隻簡單洗漱了番的厲肆臣離開北岸府,帶著保鏢往清江下遊尋找溫池。

然而一天結束,仍然沒有消息。

出事地點站立良久,他前往公司處理工作,直至淩晨再回北岸府,帶上一束最新鮮的玫瑰。

等隔天,他又是早早出發。

白天公司事暫時交給周秘書和陶秘書代為處理,晚上他獨自在公司至深夜或淩晨,接著帶一束玫瑰回北岸府。

一連一周都是如此。

而周秘書則是眼看著他越來越沉默,從前厲總便是淡漠話少,如今出事後除了必要時候幾乎就沒聽他開口。

除了有次深夜他將喝了酒的厲總送回家,聽他低到幾乎聽不見的呢喃,一遍遍的,都是兩個字——

“溫池。”

第一周結束時,唯一的好消息是楊尚終於醒來。

楊尚身體還很虛弱,但看到厲總和周秘

書進來,本能地想要起身,眼眶也紅了:“對不起厲總,我沒有保護好太太。”

身體裡每根神經似乎都在被尖刀淩遲著,厲肆臣站得筆直,聲音極啞:“和你沒關係。”

楊尚張了張嘴,發現厲總明顯消瘦了很多:“太太和林朝……”

厲肆臣久久地沒有說話。

直到離開,他像是回答楊尚,又像是在告訴自己:“他們不會出事。”

可誰都知道,時間越長,越沒有希望。

一周,兩周……

時間竟飛快地過了一個月。

深夜厲肆臣沉默地在公司處理工作時,周秘書第一次失態,連門也沒有敲,直接推開門跑了進來。

他的胸膛起伏不定,一張臉煞白毫無血色,甚至,他的嘴唇還在顫抖。

“厲總……”

厲肆臣要簽字的動作暫停。

他抬頭,明明燈光明亮,偏偏照不進絲毫光線到他的眼眸裡,他的聲音和他的眸色一樣沉:“什麼事?”

周秘書的眼睛,一點點地紅了。

他開口,掩飾不了的哽咽:“跟著溫總那邊的保鏢傳來消息,溫家明天……明天……”他幾乎是費儘全力才將剩下的話艱難地擠出來,“會在西郊墓園……舉行葬禮……”

“呲——”紙張驟然被劃破,發出尖銳聲響。

隻一秒,厲肆臣下頜線條緊繃到了極致,幽暗的眸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呼吸艱難得厲害:“誰的葬禮?”

“……太太。”

死一般的寂靜夾雜著森寒倏地蔓延至辦公室每個角落。

周秘書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現在……溫總,溫總正在太太的住處……”

話音未落,疾風刮過,眼前人已是不見,文件淩亂飄散了一地。

“厲總!”

天暗得厲害。

厲肆臣親自開車,一手緊緊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不停撥打溫靳時的電話,可不管多少個都是無人接聽。

一拳重重砸在方向盤上,手背上的青筋像是要爆裂,油門再踩,他不要命地疾馳,發了瘋一樣連闖紅燈。

到達地方時,他甚

至連車門都沒有關,直接衝向電梯。

這裡的電梯速度很快,短短一會兒就能到達頂樓,但他從來沒覺得時間過得那麼慢,每一秒都像是在淩遲他的心。

“叮——”

終於,到了。

他拔腿就向那扇門,不再從容不再理智。

守在門口的保鏢沒有攔他,他順利進入,卻在一腳跨入客廳時,聽到溫靳時冰冷無情的聲音——

“把信和照片都燒了,就現在。”

一封封她寫給他的信被堆在火盆裡,那張他和她的合照在最上方。

“啪嗒”一聲,火焰跳躍。

作者有話要說:文中歌詞來自丁當《我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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