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深陷(1 / 2)

誘情深陷 慕時煙 8511 字 6個月前

人聲紛亂,撞擊聲沉重,糅雜著腳步聲。

混亂不堪。

偏偏這樣的嘈雜中,厲肆臣視覺聽覺皆消失,唯見的,隻是溫池那張臉,可她背對著他,越走越遠。

“厲總!”一直默默跟著的保鏢以最快的速度下車跑到了他麵前,費力拉開車門,自責不已,“您怎麼樣?”

厲肆臣眉心微攏,緊抿的薄唇動著。

“溫池。”無聲的一句。

保鏢快速分辨現在的情況,確定厲總沒有被什麼卡住,便小心翼翼扶住他帶他出來:“厲總,我送您去醫院。”

長腿邁出,各色聲音刺入耳中,厲肆臣像是清醒。

“不用,”腥甜堵著喉間,他按住保鏢胳膊強撐著站穩,身形繃緊,低啞的嗓音亦是,“送我去找她。”

他想她。

隻想見她。

這一刻,瘋了的想。

彆墅外。

晚餐結束,小星星想摘彆墅外牆上的花兒,溫池便陪著她,一大一小,小的拿花籃,大的拿剪刀。

“媽媽,小星星要粉粉的那朵,好不好呀?”小人兒仰起腦袋,小手指著開心期待地撒嬌。

“好呀。”

小星星飛吻給她:“媽媽,小星星愛你哦。”

有花被吹落掉在地上,她歡歡喜喜地蹲下一一撿起來,準備放滿她的花籃時,有一雙腳映入視線。

她抬頭,卷翹的睫毛眨啊眨,想起溫池媽媽說不喜歡他,他也不是爸爸,她不由為難地撅起嘴。

怎麼又來了呀。

“蜀黍你來乾什麼呀?”她擋在溫池麵前。

厲肆臣喉結滾了滾,心中早已接受小星星不是他的女兒,卻仍忍不住像白天一樣蹲下,抬手想摸摸她的頭發。

才到半空,手勉力收回,緩緩地握成拳。

他直起身。

她連半分眼神都沒有給他,始終慢悠悠地剪著小星星要的花,剪了一支就遞給小星星一枝。

“蜀黍?”小星星好奇地再問。

深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慵懶冷豔的側臉臉龐,厲肆臣開腔,嗓音低啞:“我來,求你可憐我。”

小星星不解。

可憐?

她為什麼要可憐蜀黍呀?

“媽媽?”她扭頭,小手拉了拉溫池漂亮的裙子。

一枝花剪下,溫池俯身,卷發散落遮住側臉,但遮不住她眉眼間漾出的溫柔笑意:“這朵好不好看?”

小星星眼睛一下睜得大大的,開心接過:“好看。”

“放你的小花籃裡。”

“好呀。”

厲肆臣閉了閉眼。

“剛才……”身體裡肆虐的情緒極力壓製著,他一字一頓,從喉骨最深處溢出聲音,“剛才出了事,那一刻,我隻想來見你。”

那一刻,他怕會死,怕見不到她。

想見她。

無論如何都想,哪怕付出任何代價。

忍不住想上前一步離她近些,可撞車的後遺症仍在,他有些邁不動,胸腔隱隱抗議著痛感。

他撐著。

眼前似乎有一點點模糊,可模糊中,她的臉和記憶深處的那張漸漸重合。

“12歲那年,我遇到一個小女孩兒,她在哭。我……自小本性冷漠不想管,可鬼使神差,我給了她一粒糖。最後,她對我笑了。”

無人知,萍水相逢那一笑,是他那十二年來最溫暖的一刻。就像是陽光終於從雲層中泄露了點兒給他。

她還在剪花,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呼吸隱隱沉了沉,他低低訴說:“巴黎那年,我遇到一個女孩,一見鐘情,抓著她手的時候,我不想放手,是我故意騙她留下。”

“騙人是不對的呀。”小星星聽不懂他的話,但騙這個字她聽見了也知道是什麼意思,撇撇嘴,她小聲嘟囔,“騙人不好。”

剪刀落,花被剪下。

她遞給小星星。

厲肆臣喉間驟然難以形容的艱澀。

“是不好,不對,是我做錯,沒有坦誠。”微微垂首,他說。

小星星眨了眨眼睛,看向溫池。

溫池摘了朵小花插入小星星頭發裡,揚眉淺笑:“小星星真好看。”

小星星抓著她的手就要她蹲下,在她臉上吧唧親了口:“媽媽也好看。媽媽,我還要好多好多的花花。”

“好呀

。”

她牽著小星星往旁邊走去。

厲肆臣想也沒想跟上,抬腳的刹那,動作卻像是牽扯到了胸腔,胸腔再度隱隱作痛。

眉心緊皺,他頓住。

呼吸愈發艱難,他克製了又克製。

“溫池,是我不能沒有你,是我想回到你身邊,”晦暗層層漫上眸底,他望著她,“每分每秒都想。”

不是她回來,從一開始,就隻該是他想辦法乞求她的原諒,再回到她的身邊,哪怕艱難。

如果他早早認出她就是當年那個小女孩兒,或許他們不會走到今日這步,如果……

是他忘了她兩次。

無論如何,是他不能沒有她。

視線裡,她剪了支粉藍色的玫瑰,耐心細致地剪去枝上的刺,她看花的眼神同樣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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