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深陷(修)(1 / 2)

誘情深陷 慕時煙 13000 字 5個月前

是一枚戒指。

此刻,戒指不再滾動,安靜地停留在了她腳邊。

有夕陽透過玻璃泄了進來,暗紅光斑灑落在地,又恰好將戒指虛籠罩住,平添彆樣的朦朧光暈。

眼睫輕輕扇動,兩秒後,溫池俯身,將它撿起,是一枚她會喜歡的簡約低奢風格的鑽戒。

就著光,不期然的,她看見戒指內圈刻著一組數字——

1218。

有深處的記憶突然浮現,就在看見這組數字的同時,是他摟她入懷,捉過她的手感受尺寸。

她抽回,眼中漾著笑,傲嬌地問是不是要送她戒指,又將他欺負,威脅他答應每年的12月18都要送一枚獨一無二的戒指。

他望著她,笑著說好。

視線收回,回憶跟著消散,溫靜的五官沒什麼波瀾起伏,溫池將戒指放回到信封中,指尖卻微不可查地顫了顫。

裡麵有信,但她不想看。

信封放在一旁,她低下頭,濃密的睫毛低垂掩去眼底所有的情緒,動作緩慢的,她繼續整理東西。

紙箱裡的東西其實並不多,不少是忘記帶回來的溫盞溫靳時送她的東西,她一一收拾妥當。

慢慢的,紙箱變空。

最後,她看到了一個明顯是精心包裝的盒子,以及,一本法文書,書裡夾著一枚書簽。

溫池指尖微頓。

她有印象,書是她買的,但盒子……

周遭安靜,偌大的臥室裡似乎隻有她自己低淺的呼吸聲明顯,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聲音。

她盯著書,一動不動。

然而,關於書的記憶卻自己跑了出來,是一個明媚的午後,她閉著眼躺在他懷裡,聽著他性感的法語發聲,將這本書讀給她聽,而她很不老實,有意無意地鬨他。

好久。

她伸手,卻在指尖快要觸碰到書封麵時又收回,貝齒無意識地咬了咬唇,她到底還是拿了起來,翻開。

書簽精致,停留在的那一頁其實沒什麼特殊,除了,有紅色的筆將幾個法語單詞圈了出來,組合在一

起——

願意嫁給我嗎?

心跳好似有那麼幾秒的緩慢,拿著書的手指微微收緊,溫池斂下眸,猛地合上雜誌,和那封信放在了一起。

視線莫名有些模糊,她閉上眼試圖緩解。

現在,隻剩下盒子了。

打開看看吧,無論裡麵是什麼都無所謂了,不是麼。

好像有聲音在蠱惑她。

但她沒動,保持著站立的姿勢不曾動彈。

臥室裡仍沒有其他聲音。

靜靜地站了許久,溫池終是重新睜眼,伸出手不疾不徐將盒子打開,打開的瞬間,不陌生的玫瑰映入眼簾。

玫瑰依然鮮豔欲滴,或者確切地說,是玫瑰被製作成的永生花安靜地躺在盒子裡綻放著。

這樣的玫瑰她曾在意大利的彆墅裡見過。

——路易十四玫瑰。

那時是一束,而現在,是二十七朵。

她知道路易十四玫瑰的花語,也知道二十七朵玫瑰的意思——

吾愛吾妻。

他將這樣的話製成永生花,送給她……

可當年,他明明沒有說過愛她,她更不是他的妻子。

溫池彆過了臉,拿著永生花的手指莫名發燙,幾秒後像是燙到不可思議,她猛地放下,又將盒子合上。

合上時,悶悶的聲響發出。

她沒有再看,將盒子,信,和書都收在了一起放在一旁區分,其他屬於她的則拿進了衣帽間收起來。

收拾完後,她聯係房東,告知東西已經收到,很感謝。房東很高興,說如果再來巴黎一定一起喝下午茶。

她回複說好。

剛發送,房東發來了一張照片。她點開,猝不及防的,狼狽不堪的厲肆臣出現在視線裡。

照片裡,他襯衣微濕,領帶扯開,頹然地靠著牆,一條腿曲起,手無力地搭在膝蓋上,指間戒指分外明顯,而他的另一隻手拿著罐啤酒。

他垂著腦袋,偏暗的燈光虛虛籠罩,分辨不清他臉上究竟是什麼神情,卻無端地叫人揪心。

而他身後的背景,是……

不等

腦中冒出那個答案,房東的電話在下一秒響了起來,鈴聲突然,猛地拽回了她的思緒。

她接通,聲音莫名偏啞:“喂。”

房東語速很快:“看到了嗎,照片,剛剛才想起來有照片在相冊裡呢。照片裡的男人是來找你的。”

“兩年前吧,我辦事路過那裡,想避雨,看到了他,喝了好多酒。抬頭的時候,應該是以為你回來了,非常開心,看到是我,眼裡的光都滅了。”

“就……”房東雖然熱愛中文,但有些詞彙還是需要想好久,“就是那種突然從希望到絕望的感覺,好可憐的樣子。”

“他說是你丈夫,但找不到你,問我你是否回來過,說如果有你的消息,請立即告訴他。我沒答應,我不確定他說的是否是真的,也沒讓他進門。”

“那是我第一次見他,後來斷斷續續又撞見過幾次。我聽上一層的鄰居說,他至少兩個月會出現一次,呆一整晚然後離開。”

房東說完,好奇:“池,他真的是你丈夫嗎?”

溫池的腦袋嗡嗡的,房東的那一句句話爭先恐後地在往裡鑽,最後彙成一幀幀清晰詭異的畫麵。

清晰詭異到,這張照片裡的厲肆臣此刻好像就在她眼前。

——頹廢地借酒澆愁,卻像是突然感應到了什麼,猛地抬起了頭,在和她視線交彙的刹那,原本漆黑透不進光的眸一點點地亮了起來。

“溫池……”她像是聽到了他的聲音,被酒精沁潤過的嗓子格外沙啞,失而複得的欣喜小心地纏繞在其中。

他爬起來想捉住她的手,不料一個踉蹌,他摔回原地。

“溫池!”再出口的嗓音,沒有了失而複得的喜悅,而是充斥著害怕絕望。

【……最開始是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著,後來是每晚夢魘……】眼前畫麵裡他驚慌失措地四處找尋她,而腦子裡,程修那晚的話莫名浮湧。

“池?你在聽嗎?”房東詢問。

像從幻境中脫身,溫池驟然回神,回應的聲音是自己都沒意識到的低啞:“嗯,在。”

房東又說了什麼,她

沒聽見,最後直到那邊響起了忙音聲,她仍保持著手機貼在耳旁的動作。

眼眶似乎有些重,她眨了眨想要緩解,不期然的,視線落在了她整理好的東西上,確切地說,是那封信上。

要看嗎?

她的心突然跳得很快,每狂亂地跳一下,仿佛把她的氧氣也奪走了點兒。

腦子還未清醒,身體竟已快一步,挪動著腳步到了桌前。

隻要她打開,就能看到那封信究竟寫了什麼。

緩緩的,她伸出手。

一秒,兩秒……

不知過了多久,她不知何時變僵的指尖終是重新碰到了信封。

要打開麼。

目不轉睛的,溫池盯著那封信。

突然,她的指尖一顫,像是暫停的開關被打開,她條件反射地急急往後退了步。

信還在原地,夕陽暗紅的光線竟灑落在了上麵,暈出電影般的唯美光暈,好像在蠱惑著人將它打開,又好像在訴說裡麵的情意。

她猛地閉上了眼。

片刻後,她再睜開,呼吸微促。

“媽媽,”小星星興高采烈的聲音由遠而近,她噠噠地跑進來,小手勾住她的,“奶奶做了好多好吃的哦,小星星餓了,我們吃飯好不好?”

溫池驟然回神。

閉了閉眼,壓下心頭明顯起伏的情緒,她揚起笑蹲下,溫柔地捧過她的臉親了親她的額頭:“好,吃晚飯。”

“嗯!”

唇角笑意漸濃,溫池起身,再沒有回頭看那封信一眼,牽過小星星軟乎乎的小手慢慢下樓。

吃飯,散步,陪她玩哄她睡,和這些天每晚一樣。等她睡著了,溫池才會回自己的房間洗漱上床睡覺。

或許是跟組的這段時間有點兒累,戴上眼罩後,她入睡得很快。

淩晨一點半,溫池迷迷糊糊地醒來,渴得厲害,掀開被子下床倒了杯溫開水,一口氣喝了一大半。

潤了喉,睡意消散了不少,還有些熱,她便去了露台,想在沙發上坐會兒看看星星順便消消熱。

不想一抬眸,她又瞧見了那輛

黑色的車。

這段時間深夜她若是起來喝水,每次都能見到彆墅門口安靜地停著那輛車,不知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什麼時候會離開。

溫池還捧著杯子,眼睫扇動著,她將最後的水喝完,而後轉身回到了裡屋。

夜色濃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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