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姑娘想說是她剛接的開水很燙的,但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見男人如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哎!”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似乎在男人臉上看到了笑,明明之前什麼表情也沒有,渾身透著股冷漠氣息。
厲肆臣看到溫池轉過了身,隔著距離和人群,他和她視線對上。
刹那間,心跳由緩慢到了正常,顧不上被燙到的地方,抬起有些僵住的雙腿,他大步朝她走去。
薄言已不在。
他在她麵前站定,深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胸腔的情緒極力壓下,淡淡的笑意浮上了眼尾,他試探性地叫她的名字:“溫池?”
她眨了眨眼。
是她。
她還在。
被攥成一團的心臟得到自由,他望著她,微亮瞬間取代眼底黯淡,他再伸出手,小心地握住她的。
“我們回家。”他說。
指尖微不可查地顫了顫,溫池看向他。
隻是這一眼,歡喜層層包裹纏上了心臟,一絲甜蜜一下將先前苦澀擊散,厲肆臣聲音不自覺再溫柔:“還看電影嗎?”
他的眼裡滿滿的都是期待。
“或者先吃……”
“我累了。”
未出口的話倏地堵在了喉嚨口,眼底的微光轉瞬即逝,厲肆臣語調如故:“好,我送你回家。”
怕她是因為生理期不舒服,回去的路上厲肆臣忍住沒有和她說話打擾她,本想
下車的時候說兩句,但下車時溫靳時正好也回到彆墅,帶走了溫池。
他沒有和溫池說上話,包括第二天。
她很忙,一整天都在劇組,一直忙到深夜才和盛清歡一起回彆墅,他便隻是不遠不近地跟著送她回家。
七天,過去了兩天。
而第三天,又是一整個白天沒機會見到她後,他選擇等在了會館外。
今天是她們劇組導演的生日,早早收了工全劇組的人來了會館玩兒。他知道後便等在了外麵。
不知等了多久,煙盒裡的煙隻剩最後一支時,他看到了溫池獨自走了出來。
她的身體似乎晃了晃。
眉頭微皺,厲肆臣推門下車,幾步走至她麵前,在她又一個晃動像是要摔倒前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有淡淡的酒味竄上鼻端。
厲肆臣扶著她,低頭,溫熱唇息灑落:“喝酒了?”他頓了頓,“難受嗎?我讓人去買醒酒……”
茶字斷在了她突然慢吞吞地抬起頭看他的眼神裡。
——瀲灩,純欲。
全然沒有任何蓄意的勾引,偏勾著人血液沸騰,更是能輕而易舉地勾起男人內心深處最惡劣的欺負欲。
不知道她究竟喝了多少酒,手臂下,她的身子有些軟。此刻,她仰著染著薄薄嫣紅的臉蛋,睜著眼,靜靜地和他對視。
隻這一眼,像有火焰躥上了厲肆臣心頭,霹靂啪啪地燃燒。
忽的,她眨了眨眼,睫毛輕扇間,眼中迷離似更甚。
直勾勾地望著他。
火焰倏地洶湧,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他燒得灰飛煙滅。他的心跳如擂,呼吸隱隱沉重了兩分。
但在敏銳發現她像是不舒服微蹙了蹙眉心後,他清醒。
“回家,”雙臂將她打橫抱起,他的視線始終不離她的臉,“好……”
話音戛然而止。
她的手……摟上了他的脖子,像當年在巴黎每次她撒嬌要他抱一樣,他一抱,她就會圈住他。
久違的動作。
下一秒,她的臉貼上他胸膛,紅豔水潤的唇堪堪擦過他的襯衣,如電流躥過,迅速將
他的神經麻痹。
厲肆臣身體當即僵硬如岩石。
他垂首,眸色幽暗,小心翼翼的,就連呼吸也不自覺地屏住:“溫池?”
她再蹙眉,沒應。
厲肆臣的心跳更快了,抱著她的雙臂隱隱發麻起來,喉結滾了滾,想說什麼,但莫名發不出聲音,於是他快步回到車上。
他讓跟著的何一開車。
上了車,擋板落下,前後座被隔開。像前天電梯角落裡一樣,他重新墜落屬於他和她兩人的隱秘世界裡。
她還在他懷中。
厲肆臣一手圈著她,另一隻手小心地輕柔地將她額間碎發捋到耳後,終究是情難自禁,他的指腹輕緩地撫過了她臉頰。
隻是很輕的一下便收回。
她閉著眼,他肆無忌憚地凝視她,薄唇微微地勾起了歡喜弧度。
車子很快到了這附近厲肆臣的新住所。
怕她會酒後難受,他讓何一買了醒酒茶,上了樓,他先將溫池輕柔地放在沙發上,準備給她倒水煮醒酒茶。
才要從她身下抽回手起身,她閉了一路的雙眸緩緩地睜開了。
猝不及防,四目相接。
他還俯著身,過近的距離,兩人的呼吸噴灑在彼此臉上,交纏在一起,仿佛勾惹出了若有似無的曖昧。
她的眸,依然瀲灩水潤,睫毛濃翹細長,近的他能數清有多少根。
厲肆臣沉而重的呼吸早已停滯。
他的聲線喑啞微顫:“溫池。”
尾音消散。
——在她雙手攀上他肩,身體微微撐起,柔軟的唇毫無預警地印上他的喉結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