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講述有關森林的故事吧。
可是,那不是個會令人覺得愉快的故事。
我回答。
古老的森林與承載新夢的種子為無知的孩童編織出真實的夢境。
飽脹的果實,清澈的泉水。
森林撫養的孩子,在花與葉共同的夢下沉睡。
這是星星的故事。
這是屬於你的故事。
精靈歌唱,鳥雀清吟。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
我們將你的故事寫入森林的歌。
他們是陌生的語言,陌生的故事,即使如此,你仍是被森林所愛的孩子。
請你不要擔心遺忘,請你不要畏懼悲傷。
於是屬於真正故鄉的聲音被森林的聲音傳唱,在孤月懸掛的夜晚,被山林的歌聲送入純真的夢鄉。
——可是,夢是要醒來的。
歌唱著古老歌謠的夢境終將醒來,舊日的歡喜與凋零的無留陀一同埋葬。
“然後呢?”
詩人輕聲詢問。
“沒有然後了。”我回答。“森林的故事到此為止。”
我完整描述了我的故事又能怎麼樣呢?
無論是以我的角度描述那段過往,還是遵從吟遊詩人的習慣去講述一個古老的故事……
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我亦飄零久。
深恩負儘,死生師友。
我無意拿出我的苦難供人品評鑒賞,在這種地方,無論旁人給予我的是同情還是憐憫其實都是最廉價的感情,倒不是說同情的感情本身是廉價的,隻是這種東西本身便是在傳播的過程中會被消耗掉一部分,用提瓦特特色來形容,也是“磨損”的一種。
蒙德很快樂,很陽光,我自己都不覺得有必要沉浸過往傷春悲秋,又何必帶著一群不知道細節的好心人陪我一起消耗他們的精力?
最後,我還是拒絕了吟遊詩人的邀請,沒有繼續講述屬於我與森林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