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律麵前，英雄全都有罪。
但是——
格溫想起了在喬治書桌上偶然瞥到的一份初步起草的文件：《關於紐約市義警合法化建議書及相關部門建設規劃方案》。
她情不自禁露出了一個微笑。
“但沒有人想與英雄為敵，不是嗎？而你也不會這樣做的。”格溫溫和地看著他。
她滿懷信任的目光實在是太過輕柔和篤定，仿佛一團裹住刀刃的棉花，輕而易舉地柔化了哈利尖銳的措辭。
這讓哈利有些不自然地偏過頭，他莫名有些口渴地抿了一口果汁：“是的，隻是目前我還沒有理由這麼做。”
格溫還打算說些什麼，突然像是感受到什麼般地頓了頓，她神色微凝地詢問哈利：“你有聽到笑聲嗎？”
“笑聲？”哈利挑眉反問，隨手指了指樓下喧嘩的人群：“有笑聲不很正常嗎？”
不對。
格溫皺了皺眉，循著一陣隱約的動靜、目光越過哈利的身影，直視清澈的天邊。
有什麼東西正在破空而來。
不妙的預感在心裡越發明顯，她環顧了一圈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在暗處隱蔽巡邏的警隊，開口：“你知道1945年B-25轟炸機撞上帝國大廈的事兒嗎？”
哈利茫然了一瞬，沒明白為什麼忽然換了話題，但還是回答說：“當然，我記得是因為當時天氣非常糟，飛行員迷失在濃霧裡，所以撞上了大廈，導致14人死亡。”
他仔細觀察著格溫的神情，從細枝末節處察覺出了對方的警惕。他以為是曆史的陰影讓格溫有些不安，於是開口安慰：“但現在天氣很好，各個飛行器也都配備了先進的慣性導航係統。”
哈哈哈哈哈……
奇譎的笑聲越來越近了，還有急促的破風聲。
格溫上前一步，巧妙地用身體嚴密地籠住哈利，不動聲色地警戒四周：“是的，但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她繼續說：“由於帝國大廈的材料主要是花崗岩和鋼材，所以它的設計十分堅固，具有相當好的抗撞擊性，也因此才沒有在當時的爆炸中坍塌。”
“？”
哈利不解地看著格溫，但還沒等他想清格溫的話是什麼意思，一陣氣浪忽然從他背後疾速掠過，將他熨貼平整的衣角吹得鼓起。
“哈哈哈哈……”
刺耳又快意的笑聲隨後飄了過來。
哈利遲疑地說：“這是什麼隱藏的彩蛋節目嗎？”
“嗬嗬哈哈哈哈……”
笑音越來越近，一抹綠影也逼在眼前。
穿著綠色哥布林盔甲，漂浮在滑翔機之上的男人狂笑著向他們扔出一個圓滾滾的球體。
在怔愣的人群間，格溫眼疾手快地奪過哈利手中的高腳杯甩了過去，在球體落地之前先將它彈到半空。
“轟！！！”
橘黃色的火焰猛地在空中炸開，劇烈的爆炸聲也驚醒了人們，還以為隻是尋常表演的路人拚命尖叫起來，到處都陷入了一片混亂。
這些裝扮優雅的上流人士相互擁擠推搡，個個爭先恐後地湧向窄小的出口。
在生死麵前，紳士的風度與淑女的優雅皆不複存。
但一切都隻是剛剛開始，見一擊沒有成功的綠色怪物半道飛回，隔著一層猙獰的盔甲發出低沉的警告：“你們，誰都彆想阻擋我！”
又一顆南瓜炸彈被拋向露台，被人流和哈利衝散的格溫偏頭一望，立即大喊：“哈利！離開那裡！”
但她的行動遠比聲音更快。
出聲之前她就已經按住欄杆騰空躍起，在近百米高的上空踏住纖細的欄杆飛奔，然後一把將哈利撲倒在地，在堅硬的石岩地上一路滾到牆麵。
炸彈在這時也輕巧地落進了露台裡。
“轟——！！！”
近距離爆炸的炸彈要比方才的動靜顯得更加漫長。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和滾燙的衝擊波中，哈利翻身將格溫護在身下，雙手也緊緊攏住了她的雙耳。
隔著各種轟隆的聲響，他貼在耳邊虛弱卻調笑的嗓音反而模糊不清：“原來…你說的抗撞擊性和堅固是指這個啊。”
話落，格溫便感到肩膀一沉。
沒有對自己有任何防護的哈利在這場爆炸裡暈了過去。
格溫默不作聲地將他拖進懷裡，出色的視力讓她鋼藍色的雙眼能穿透翻騰的煙霧，對準那個哥布林怪物。
她舉起了右手，黑色的金屬從她的指尖漫出。
作者有話要說：ps：
這章原本有6千字的，我嫌字數太多就截到下一章啦。大概明天或後天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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