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傅瑩尋著弘曆之後,弘曆也正好剛與傅瑩的幾位兄長暢談結束。因兩人都此刻都閒暇無事,傅瑩便打算領著弘曆到自己府中的園子裡逛逛,沒料到弘曆卻執意不去。

“我記得你和我提起過你有個書房,兒時就在那裡學習受教,不如你帶我去看看你那書房吧。”弘曆說道。

傅瑩沒料到弘曆還惦記著要去看她的書房,原以為他不過是隨便提提罷了,沒想到還當真了。隻是為何彆處不去看,偏偏要看她的書房?傅瑩也是不知緣由,隻覺得看書房真是白辜負了這府中園子的好景致。

對於他提出的這個要求,因不是特彆難辦之事,傅瑩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反而她還覺得更好一些,畢竟自己現在穿的鞋子實在不便走太多的路。陪他逛園子,還得去更衣換鞋。

兩人領著各自的隨從,順著抄手遊廊穿過垂花門,又前行了一段路,過了一月洞門,方才到了傅瑩的書房。

弘曆仰頭看了看門上那塊黑底金字的牌匾,見那匾額上寫著“崇仁齋”三個端正之字,忍不住說道:“你這書房之名著實不太像女子書房。”

傅瑩點頭道:“是呢,這‘崇仁齋’本是我大哥、二哥的書房,後來兩位兄長先後成了家,父親便讓我在此學習。”

弘曆點了點頭,依舊看著牌匾道:“嶽父大人著實好筆力。”因這並非正式場合,弘曆便如往常一般說著漢語。

傅瑩站在她身邊驚訝道:“四阿哥如何知道這是我父親的墨寶?”

弘曆低了頭,用食指關節輕輕敲了一下傅瑩的腦門,道:“笨啦,你父親是一家之主,各處的牌匾自然是他老人家才有資格去題。”

弘曆這麼一說,傅瑩立刻恍然大悟,想自己果然是“笨”。又見剛剛弘曆用手指敲了自己的腦門,雖然力度不大,自己也感覺不到疼,但心裡還是嘀咕,這“小豬蹄子”真是越來越不矜持了。

弘曆自認為自己可沒有必要在傅瑩麵前矜持,一來他本性活潑,在親近之人麵前向來無拘無束,二來傅瑩是與他拜過堂的妻子,於情於理他都沒有必要像他們初次見麵那般羞怯。

在來“崇仁齋”之前,傅瑩已經和家中的管家要了鑰匙,玉枝開了門之後,傅瑩領著弘曆等人推門而入。

弘曆進了傅瑩的書房,撲麵便是一股熱浪。原來“崇仁齋”的窗戶多用的是明瓦,不像其它屋子那般糊的是紗,氣流不通,自然悶熱。

傅瑩也覺得熱,故而進屋之後,就命人將後麵的花窗推開,用木棍支起。前後窗門大開,風穿屋而過,立刻涼快了不少。

因是明瓦窗戶,這屋裡的光線比彆處稍暗些,唯有書案靠著的那扇窗,才如彆的屋子那般用的是紗。這樣便可保證書案之處光線充足,不影響視物。

弘曆四下打量一番,見這“崇仁齋”和自己在乾西二所的書房“樂善堂”相比,顯然要小一些。書案依窗,案上空空,並沒有筆墨紙硯等物,他猜測那些東西十有**是隨著她的妝奩一同被送到自己那兒了。

書案旁邊是一雕花檀木多寶閣,除了擺放幾個白瓷瓶之外,還有諸多書籍,弘曆估計這多寶閣是她平日用來儲書之用。

因好奇想知她讀過的書,便走上前去翻了幾冊,見那些書多是一些《史記》、《左傳》等經典之籍。

他從中拿了一本《詩經》,略略翻了一下,見那書除了漢文之外,下麵還有滿文翻譯。

他拿著《詩經》問傅瑩道:“這架子上的書你可曾都讀過?”

傅瑩點了點頭道:“是呢,父親要求,不敢不讀。”說完心想,這書都是原主讀過的,她這個魂穿者繼承了原主的記憶,故而也算是讀過吧,雖然她很膈應那書上的繁體,和從上至下的排版。

弘曆揚了揚手中的《詩經》又問道:“那此書你也讀過?”

“自然。”傅瑩言簡意賅地回道,說完還心想他問這些乾什麼?難不成是想讓她背幾個名篇?不過,有原主記憶加持,背誦難不倒她。

然而,弘曆並沒有讓她背誦,而是問她最喜歡《詩經》的哪篇。

傅瑩想了想,在原主的記憶中,她好像對《桃夭》這篇更熟悉一點,雖然現代的傅瑩根本就沒背過。

於是脫口而出道:“自是《桃夭》了,‘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傅瑩沒料到原主的記憶竟是如此強悍,她可以不用吹灰之力便將整篇《桃夭》背誦下來,要知道現代的傅瑩背個五言絕句都得費老大功夫,畢竟是學理科的,記憶能力不強。

因《桃夭》所述的乃是女子出嫁,弘曆誤以為她這是為符合自己當下之境,故意背出此篇,感念其“用心良苦”之餘,又問她道:“你可知我最喜歡《詩經》的哪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