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惠道:“額娘一病,我和敏懿就過來了。”
傅瑩道:“如此倒是我晚來了。”
怕傅瑩自責,敏懿在另一邊道:“阿沙你不在這邊,不比我們就在額娘的永壽宮住,晚來一些也是在情理之中。”
傅瑩又小聲問道:“皇後是什麼時候病的呢?昨日我請安還見皇後好好的呢。”
敏惠搖頭道:“自福慧阿哥歿了之後,額娘沒有一天不傷心的,她不過是在人前強撐著罷了。前兩日天氣突變,額娘就感了風寒,一病不起了。”
傅瑩歎氣道:“福慧阿哥自幼養在皇上、皇後身邊,這麼一去,自然難過。”
又看到她們剛開始繡的絹子,忍不住拿了起來道:“你們倒是真的愛刺繡,每每見你們二人,幾乎都拿著繡花針呢。”
敏懿笑道:“我和額雲也不過是閒得無聊,若是像阿沙你那般好讀書寫字,也不必日日拿繡花針了。”
傅瑩道:“到底是‘術業有專攻’,我那女紅極差,就是因在此方麵不上心。”
敏惠道:“哪裡,阿沙若女紅不好,那四阿哥還會把阿沙做的香包日日佩在身上,視若珍寶嗎?”
這頭敏惠剛說完,敏懿又在一旁幫腔道:“可不是嘛,先前我見了四阿哥這個荷包想看一看,怎知四阿哥千叮嚀萬囑咐,說是阿沙你親手做的,弄壞了我們可賠不起。”
傅瑩反應過來,原來這二人是開她的玩笑,忍不住逮住敏懿,朝她的癢處抓撓道:“你們就知道拿我取笑,難道你們沒有出閣的那日?”
見傅瑩“欺負”敏懿,敏惠過來幫忙,傅瑩和這兩位公主也算比較熟了,打打鬨鬨自然不拘束。
她一個人“對付”不過這兩個人,隻得拿“皇後病著,打鬨不成體統”為借口,方才為自己解了圍。
聽傅瑩提到“出閣”,重新坐正的敏懿對傅瑩說道:“我聽汗阿瑪說,已經給額雲物色好了夫家,明年也差不多這個時候,額雲就要嫁人了。”
傅瑩聽罷,高興道:“那我要提前恭喜敏惠公主了,想必皇上給公主挑的額駙是極出色的。”
敏惠臉上卻並無笑意,道:“大清公主多是要遠嫁到蒙古去的,汗阿瑪對我自然也不例外。”
聽敏惠說她要遠嫁蒙古,傅瑩忍不道:“怎嫁得那般遠?難道選一個朝中重臣之子,就留在這京城不好嗎?”
敏惠冷笑道:“人人都讚阿沙你識大體,這件事上卻犯了糊塗,公主出嫁蒙古乃是慣例,我豈能例外?更何況嫁與蒙古宗親,不比嫁給朝中大臣體麵?”
傅瑩隻想著遠嫁難與親人相見,骨肉分離的苦楚自然少不了,聽敏惠這麼說,好像是自己不懂規矩了,隻好就此打住,和她們聊些彆的。
敏惠問起傅瑩她們二人送的畫眉,傅瑩頗為慚愧地回道:“想來我是不會養鳥的,前兩日死了一隻,倒真對不住兩位公主的好意了。”
敏惠道:“那有什麼大不了的,原先不過是怕阿沙養病無聊,帶去給阿沙解悶的,死就死了吧。”
傅瑩見她們並不在意,也就放鬆許多。
幫她們繡了一會兒花之後,敏惠和敏懿看時辰不早,便到烏拉那拉皇後那裡請示回去。這侍疾一事,多是要媳婦表孝心,女兒不必刻意做這事。
晚間,傅瑩服侍烏拉那裡皇後喝了藥之後,自己就睡在外麵,方便烏拉那拉皇後傳喚。
傅瑩一下子換了地方,有些難以入睡。想到敏惠將要出嫁一事,她原以為這公主是金枝玉葉,有享不儘的榮華富貴,自然是比尋常人好活百倍。
可遠嫁終究不是一件好事,儘管敏惠說嫁到蒙古顯貴非常,可傅瑩若為公主寧願不要這顯貴。
她又想到自己的女兒寶珠,想她以後也應該是公主。難道女兒也難逃遠嫁的命運?傅瑩越想越不安,翻來覆去想著以後怎樣才能避免女兒遠嫁。
她相信女兒長大之後肯定也不願意離開父母遠嫁的,而女兒命運的決定權,恐怕還在她父親身上。
這麼反反複複也不知多晚才睡,傅瑩隻聽得皇後宮中的自鳴鐘敲了幾回,方才朦朦朧朧睡著。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正版訂閱的小天使,為作者的渣手速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