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1 / 2)

原以為烏拉那拉這場病不過幾日便好, 但沒料到喝了幾日藥, 卻不見好轉,反倒更加嚴重了。

雍正愛子剛去世幾月,加上妻子病症不見好轉, 心情難免差一些。質問起給皇後醫治的太醫,為何還未醫好皇後的病時,那太醫回道, 病症反複也是常有之事。

若是換在平日回答, 這也是最正常不過的理由。天子並非不通情理之人,也知有些疾病非人力所能控製。

怎知雍正看那太醫回自己話時, 麵無慚愧之色,一時勃然大怒,讓人將那太醫捆去,交給刑部處置。

傅瑩正好經曆這了一出事。她原想向皇後請示回去看自己的女兒, 但見識到天子之怒後,傅瑩不得不打消自己的念頭。

但烏拉那拉皇後卻看出了傅瑩的心思,將傅瑩拉到自己床邊道:“四阿哥福晉, 你也不過剛出月子不久,就過來伺候我這個病人,也是難為你了。你來我這裡許久, 不妨先回‘阿哥所’一趟, 再過來不遲。”

烏拉那拉皇後不比熹妃,與自己親近有餘,被她這麼一拉, 傅瑩第一反應是有些不適應。

後聽她說要自己回家,傅瑩雖是欣喜,卻連忙拒絕道:“額莫克(滿語‘婆婆’的意思)生病,我理應侍奉床前,更何況我身體無礙,回去說不一定會被四阿哥說我不孝順呢。”

傅瑩著實是怕了雍正。想一個太醫因為治病不利,就被雍正交去了刑部,自己若在這個風頭上“開溜”,恐怕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雖說是皇後許了的,雍正就算計較也計較不到自己頭上來。但自己在皇後這邊呆了這麼些日子,若雍正皇帝看見自己這個做兒媳的突然消失,隻怕不會高興到哪裡去。到時候自己給雍正留好印象的努力,怕是要付諸東流了。

傅瑩這麼一去,弘曆也不太習慣。想他們二人平日都是形影不離,在一起生活一年多,早就適應彼此的存在。傅瑩乍離自己身邊去給皇後侍疾,弘曆隻好一人在乾西二所發悶。

實在思念妻子思念得緊了,弘曆便讓乳母將寶珠抱出來,戲逗女兒一番,也算是暫時止了相思之苦。

其實兩人也不是沒有見麵的機會,嫡母生病,弘曆也得每日去看視,肯定會碰到傅瑩。但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方便做太過於親密的動作,隻是簡單地相互問好,大不了再聊聊女兒寶珠的情況。

傅瑩也不可能不思念自己的丈夫,畢竟相處了一年多的時間。隻恨古代沒有手機之類方便通訊的工具,不能和丈夫女兒聯絡。

如此兩處相隔,於二人來說確實是一種折磨。弘曆後來想出一法子,讓心腹太監給自己和傅瑩之間互相傳個信件,也算是聊解相思之苦。

那些信件在傅瑩看來,著實是古人情話之最,什麼“一日不見如三秋”、“夢魂已隨卿相去”、“空床無伴夜難眠”等等之類的情話。看得傅瑩雙頰微紅,著實難以想象他是如何坦然寫下這些字的。

傅瑩在皇後這裡住著不方便,她怕弘曆給她的這些信被人發現,於是趁著夜深人靜,烏拉那拉皇後歇下之後,就偷偷燒了。她是謹慎慣了的。

玉淨對傅瑩此舉頗為不解,怕到時候傅瑩回去弘曆問起這些信的去處,於是小聲對她說道:“福晉為何要將四阿哥給的信燒了呢?”

傅瑩將信紙直接丟到火盆裡,那信紙沾火即著,片刻就化為灰燼。聽玉淨這麼問,便回道:“我是怕這些信被彆有用心的人發現,若是被皇後知道可麻煩了。”

玉淨不解地低聲道:“不過是四阿哥的一些問候之語,被皇後知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四阿哥若知道福晉將他寫的信,就這麼給燒了,隻怕會惱福晉呢。”

傅瑩心想,玉淨這丫頭不識字,若是她知道弘曆給自己寫的是什麼,隻怕也不想留吧。

可以想象,如果這些書信被烏拉那拉皇後得到,恐怕倒黴程度也不亞於現代學生寫個情書被老師發現。畢竟古人對情愛表達也比較隱晦,弘曆寫得又那麼“深情款款”,她還真擔心皇後討厭呢。

於是悄悄地說道:“我這麼做自有我的道理,這裡不比咱們那兒,誰能保證沒個多事的人呢?”

“可是,四阿哥……”玉淨還要說,卻被傅瑩捂住了嘴。

傅瑩低聲訓斥道:“你這丫頭,說話聲這麼大,也不怕驚了皇後。你放心,四阿哥那裡我自有說法。”

玉淨自知自己衝動,聽傅瑩這麼說,隻得打住。

烏拉那拉皇後感的這場風寒直到年前方才好徹底了,傅瑩一直等到皇後病好,方才從皇後的永壽宮回來。

皇後感念傅瑩儘孝,自己病好心情愉悅之餘,賞了傅瑩不少東西。

說實話,皇後身邊的宮女那麼多,很多事情也不需自己親自動手。有時為表孝心,做點伺候人的事兒,著實算不上什麼,比起現代的陪床可輕鬆不少。

所以,皇後賞了她這麼多東西,外加給雍正皇帝和烏拉那拉皇後留下了孝順的好印象,傅瑩覺得自己“賺”了不少

傅瑩多日不見女兒想念得很,回乾西二所的頭一件事,就是抱抱女兒寶珠。這多日未見女兒,她竟然發現女兒沉了些,知道她是長大了點,心中十分高興。

弘曆聽聞傅瑩侍疾回來,從尚書房回來之後,便迫不及待地高高興興回去了。

本打算找妻子好好傾述一下自己的相思之苦,怎知回去之後,卻見傅瑩抱著女兒不撒手,自己反倒被“晾”到一邊,心裡多少有些不快。

於是湊到傅瑩身邊道:“如今你有了女兒,倒把丈夫忘了。你我多日未見,怎麼見我回來,也不多問我些,不問我這幾日過得可好?你可知我卻是在時時刻刻掛念你在皇後那邊如何呢?”

傅瑩聽弘曆這麼說,方知他是因自己“冷落”他,而心生不滿。想他在這裡皇子之尊,伺候的人那麼多,不比現代的單身漢,怎麼可能過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