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1 / 2)

侍疾回來之後, 傅瑩多了個心眼。她彆有用心地籠絡了不少底層乾活的宮女、太監。這些宮中最低階的奴才,往往一般人瞧不上, 像她這般身邊尊貴之人,與他們說上一句話, 他們就感恩戴德了。

論起“折節下交”, 對傅瑩這個在現代生活過的人來說, 根本沒有多少心理障礙。她沒事就和那些下麵乾活的小太監、宮女說上幾句話, 將他們的名字有心記住, 等下回再聊起來,將他們的名字說出, 他們便個個都是驚喜之態。

傅瑩籠絡這些人也沒彆的意思,畢竟她和她的心腹不過幾人幾雙眼,偌大的乾西二所那麼多人, 他們也不可能盯過來。這些下等宮女、太監在外圍活動範圍廣,她也可以從他們身上了解不少消息。

冬去春來,傅瑩在清朝又過了一個年。

開春不久之後,雍正設立軍機處,最主要的意圖還是對西北用兵。

準葛爾乃是清朝多年的心腹之患,當年聖祖康熙三征噶爾丹都未能將此大患鏟除,雍正有意延續父誌,打算一鼓作氣平掉準噶爾。

軍機處設立之後,雍正命自己的兩個兒子弘曆、弘晝皆參與其中,並讓他們二人向怡親王允祥、大臣張廷玉、鄂爾泰等人學習議事。

弘曆聽聞父親要對準噶爾用兵,也是高興不已。雖然他清楚朝中大臣對此多不讚同, 但他知父親為此籌謀多年,甚至為穩定後方,不惜與沙俄議和談判。

因要時不時去軍機處,弘曆自然比平日忙出許多。他向來是有事便與妻子說,故而傅瑩也不奇怪他為何常常晚歸。

如今有了女兒外加一個庶子,傅瑩要操心事情也比之前多了些。想到弘曆以後橫豎是要做皇帝的,到時候恐怕比現在忙碌多了。

作為一國之君,生活的重心自然多在國事上,後宮不過是休憩之所。依傅瑩之見,皇帝未必真有功夫每日陪著後宮佳麗們玩什麼“宮心計”,至少雍正皇帝是沒功夫的。

弘曆嘛,反正當阿哥的時候,不是忙於學習,就是被親爹逼著學處理政事,也少有功夫“流連美色”,多不過和自己在一處玩鬨一會兒,倒真是可惜了他身邊那數位才貌雙全的女子。

當然,這樣的結果,傅瑩很是樂見。

一日,弘曆回來之後,和她興高采烈地說,雍正打算派嶽鐘琪等人出兵準噶爾。

傅瑩對準噶爾也不算十分陌生,畢竟原主在父親的指點下學過一些,知道這準噶爾乃是一剽悍部落。可惜她沒見過地圖,具體準噶爾在哪裡也不清楚。加上其父並不提倡女子知曉國事太多,故而隻是粗略了解。

知道弘曆向來和她說這些政事是不避諱的,傅瑩雖並不關心這些事,見他開心,也還是十分高興地說道:“皇上聖明,若能得勝,大清的疆域又想必多了不少。”

弘曆聽傅瑩提起“疆域”一事,不由得想起一些舊事,很是不平地說道:“若不是為專心平定準噶爾,汗阿瑪也不會與俄國簽什麼條約,害得大清損失了多少土地,還要與那俄國通商貿。”

關於“割地、通商”傅瑩記得隻有清末才會有這種丟人的事情,這康乾盛世間應該不會有吧。但弘曆如此說,定然是真的,不然給自己親爹編個“割地求和”的事跡,恐怕依雍正的性子,能把弘曆給弄死。

想到“割地”一事不算光彩,但“通商”卻大有好處,於是傅瑩對弘曆說道:“通商之事,也並無多少壞處,與俄國互通有無也算是對大清有利。”

“有利?大清物產豐富,何需與旁國通商。他國不過是借了通商的便利,對我大清彆有圖謀。你到底是婦人之見,不懂這些。”弘曆聽傅瑩所言不合自己之意,忍不住說道。

弘曆的此番言論,倒實實在在地把傅瑩嚇了一跳,她知乾隆皇帝信守“閉關鎖國”策略,導致國家落後世界許多。但她沒想到,還是阿哥的乾隆就已經排斥通商了。

這可不行。雖說傅瑩現在不過是一小小皇子福晉,就算以後成了皇後,估計也不允許乾涉前朝政事,但她總要勉力一試,不能看著曆史悲劇發生。特彆想到那麼美麗的圓明園以後將要變成一片瓦礫之所,傅瑩就心疼不已。

她知道一旦弘曆認定的事情,就不會那麼輕易改變,所以也不急著去勸他。想著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再轉變他的想法也不遲。

於是傅瑩笑著說道:“我能有多少見識,每日呆在這四方天地裡,能有見識才怪。”

弘曆笑著說道:“既然你想出去,那以後得機會便領你出去轉轉便是。”

傅瑩忽又想起一事,對弘曆說道:“過幾日五阿哥大婚,你交代之事,我都準備妥當。想來五阿哥成親之後,必然是會收心不少。想四阿哥你之前悄悄和我說的那些晦氣之事,估計五阿哥也不會去做了。”

弘曆冷笑道:“那可未必,他那性子,就算是成親之後,也不定能收斂呢。”

說完又道:“弘晝之前還和我抱怨,說他的嫡福晉不過是一副都統之女,不及婉儀你的出身,說汗阿瑪偏心呢。”

傅瑩之前聽弘曆起起,雍正給弘晝選的嫡福晉姓吳紮庫,名什麼她暫且不知道,古代女子閨名實在捂得嚴實,提起來也隻說某某人之女。

至於這出身,傅瑩想,弘曆畢竟是雍正內定的接班人,弘曆的嫡福晉以後會是皇後,雍正多考慮一些,也在情理之中。另外,若是給一位非帝王候選的皇子,選一個背景強大的嫡福晉,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想的這些話可不能這麼說出口,傅瑩聽了,也隻是謙虛道:“我家裡也算不得多顯貴,不過是聖上開恩罷了。”

弘曆走到她麵前,捧著她的臉說道:“是汗阿瑪開恩也好,是你出身好也罷。總之,你是我的嫡福晉,此生便再難逃了。”

傅瑩聽他剛剛還在和自己慷慨激昂地談論國家大事,現在轉頭就說起這甜蜜語,耳根紅了之餘,拂去他的手尷尬道:“我突然想起有事要去高妹妹那裡一趟,四阿哥該去學習了。”

說完,傅瑩匆匆出了屋子。等邁出了門之後,忍不住回頭看了一下,長出一口氣。平複了些心中的起伏,方才朝著高流素的屋子走去。

進了高流素的屋子,傅瑩見高流素正在作畫,她的貼身侍女知書正給她弄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