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1 / 2)

傅瑩換了住處不免要新鮮幾日, 閒暇之餘便把這裡裡裡外外逛了個細致。這長春宮自然不小, 但正因為不小, 他們這些人住這麼大的地方, 難免有些空蕩蕩的感覺。

她有些想念之前在乾西二所的日子,那時大家都擠到一處, 彼此往來十分方便, 如今她一人獨居一宮,想見一見那些舊相識, 還得等她們過來給自己請安。

高流素在搬到鐘粹宮之後就病倒了,傅瑩估計這是因為國喪禮儀繁瑣, 加上搬到新宮殿有些不適應所致。

說來也是奇怪, 傅瑩本以為自己這回也會病倒, 畢竟她身體大不如從前, 更何況雍正葬禮繁瑣勞累,乃是她所經曆的禮儀之最。但她很是神奇的挺了過來,除了累些, 沒有疾病找來。

聽聞高流素病了, 她因為事多,一時間沒有過去探視,隻是派玉淨帶著東西去鐘粹宮。

玉淨從鐘粹宮回來之後, 回稟傅瑩,說是高流素這次病得很是厲害,躺在床上都下不來。

傅瑩知道,高流素對自己一向很是尊敬, 不光對自己,就連自己身邊的人都是不失禮的。聽玉淨這麼說,她便知她定是病得厲害,心裡擔憂之餘,覺得自己再怎麼忙碌,總還是要親自過去看看,方才不辜負兩人平日的情誼。

趁著有空,她來到鐘粹宮。躺在病床上的高流素聽聞傅瑩過來,忙掙紮著要起來給她行禮。

傅瑩來到她的床前,見高流素又瘦了一圈,臉色相當難看,便知她這回病得不輕,於是起身阻止道:“妹妹,你身上還有病,不必行禮了。”

高流素聽罷,雖然沒有下地,但還是用手肘支撐著自己的身子,垂首以示尊敬,道:“皇後厚愛,隻是我自己太不爭氣了些。”

傅瑩看了一眼玉枝,示意她同知書一起扶著高流素靠在軟枕上同自己說話。

高流素之前一直私下都叫自己“姐姐”,但自己成了皇後之後,她就從未再那麼稱呼自己了。

她理解高流素的難處,畢竟當了貴妃,是這後宮裡第二尊貴的女人,她心裡肯定也清楚暗地裡也有不少眼睛盯著她的錯處。這同自己和弘曆一樣,彆看兩人平日感情甚篤,但禮節之事傅瑩從不敢怠慢。

傅瑩又坐回到凳子上,笑著問高流素道:“妹妹,你這鐘粹宮住得可習慣?”

高流素笑道:“這宮裡自然是比潛邸要好許多呢,隻是屋子太大,反倒有些冷清的感覺,我最是怕冷,見這樣反倒有些難受。”

傅瑩搖頭道:“你的病和這個無關,到底是因為太過操勞所致。”說完,她又四下看了看這鐘粹宮的布置,見這裡風格陳設有繁複之感。

她知道高流素並不喜這奢華之風,想必是之前在這裡住的嬪妃們的布置,高流素剛剛搬過來,加上生病,也沒心思重新給這裡布置了。

傅瑩聽她嫌這裡冷清,於是又說道:“既然你嫌不熱鬨,要不我調個人過來與你同住。”

高流素微微搖了搖頭,說道:“皇後,你也是知我性子的,若真要同彆的嬪妃同住,隻怕和她們合不來呢。”說完之後,她又反過來問傅瑩道:“不知姐姐住長春宮可還合心意?”

傅瑩覺得那宮殿還不錯,主要是名字很特彆。但她並不喜歡誇耀,於是說道:“其實這東西六宮都差不多,長春宮也不例外。”

高流素微微一笑道:“皇後,其實長春宮好不好住都是其次,重要的是‘長春宮’這三個字。因與皇上的名號相同,這長春宮在前朝不過是一普通宮殿,但在當朝確實彆有深意。”

原來,弘曆讓自己刻意住長春宮的心意大家都明白。高流素固然不笨,能知曉弘曆的“彆出心裁”,但弘曆的心思這般明顯,恐怕不及高流素聰慧的,也能看出其中用意吧。

傅瑩固然覺得遷宮一事甚是讓自己光彩,但她還是謙虛道:“這事說來也巧,正因為長春宮與皇上名號相同,所以皇上也沒辦法讓彆人去住,若是讓哪個嬪妃住了進去,免不了要有流言的。”

高流素回道:“終究還是皇上對皇後的心意,若皇上避諱宮殿名字與自己名號相同,大可將長春宮改了名字,反正這長春宮原先也不叫長春宮的。”

傅瑩臉微紅。說心裡話,她並不是很喜歡這種高調炫愛的方式,但弘曆偏偏喜歡行事高調。就連他對雍正的孝順,他都要表現十分完美,讓眾人為之稱讚。

可她心裡清楚,他因父親在世,對他要求甚是嚴厲,他對生父不是很有親近感。比起祖父康熙那種發自內心的敬意,在生父葬禮上種種,不過是做樣子給彆人看罷了。

他很善於做樣子給彆人看,她同他在一起近十年,已經非常了解他的性格了。

傅瑩接著回高流素道:“其實皇上讓妹妹住鐘粹宮也是費了心的,‘鐘粹’二字包含鐘靈毓秀、冰清玉粹之意,也是皇上對妹妹的褒獎。”

高流素笑道:“我哪裡配這兩個詞,若真是皇上有意為之,我倒真承受不起了。”

弘曆指定高流素住鐘粹宮和傅瑩解釋過了,說是不能將宮裡重要的人物都安排在西邊,所以就把高流素分配到了東邊的鐘粹宮。

但這東六宮之中,弘曆指了鐘粹宮是否有彆的用意,那她就不得而知了。

她想著高流素就這麼倚著和自己說話,加上屋裡寒冷,著實不方便養病,囑咐安頓了她幾句,便離開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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