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1 / 2)

聽聞弘曆從北郊回來之後, 傅瑩從長春宮趕到養心殿, 但在養心殿並沒有見到永璉。

她問起永璉的去向, 弘曆告訴她,說是永瑛在裕太妃的寧壽宮,永璉聽聞堂弟在那裡, 就去寧壽宮找堂弟了。

傅瑩聽罷, 不禁笑著搖頭道:“這孩子也是得空偷玩去了,今日好不容易不用去尚書房, 他的心還沒收回來呢。”

兒子單獨跟弘曆到郊外觀閱,傅瑩即便是再怎麼蠢,也不可能不明白弘曆的用意,高興之餘, 並不想苛求兒子刻苦讀書了。

更何況裕太妃對永璉也極好,永璉去裕太妃那裡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第二日,傅瑩從養心殿給崇慶太後請安時, 梅娘突然從寧壽宮趕來, 說是永璉昨夜突然發起燒來,要她趕快去看看。

以往永璉也有受寒發燒之症,傅瑩怕崇慶太後擔憂,便說道:“太後,我先去寧壽宮看看, 可能是天冷昨天受了風寒。”

崇慶太後憂心孫子,道:“我也去吧。”

傅瑩想著寧壽宮離永壽宮有一段距離,加上外麵天航, 若是崇慶太後因此有什麼身體上的不適,她恐怕難辭其咎,於是勸阻道:“我先寧壽宮那邊看看,若無大事也免得太後虛驚一場。永璉平日也會偶感風寒,有個發熱之症之類的,太後莫要過於擔心。”

崇慶太後聽兒媳這麼說,稍安心些,在那裡說道:“你快去看看吧,要是永璉有什麼,一定要派人告知我。”

傅瑩點了點,隨即離開永壽宮,跟著梅娘等人,匆匆往寧壽宮趕去。

在路上,傅瑩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寒冷。今年的氣候確實比往年這個時候冷一些,也不知兒子昨天到底在外麵呆了多久。

“二阿哥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病的?”關心兒子的傅瑩,沒等到寧壽宮就迫不及待地詢問梅娘。

梅娘一邊走在傅瑩身旁一邊回道:“昨天晚上二阿哥就突然說冷起來,奴婢摸了摸二阿哥身上有些燙,就拿了冷水給擦身來著,可二阿哥怕冷,縮在被子裡死活不讓奴婢碰。”

這明顯是受了風寒之症,傅瑩又問道:“昨天難道你沒有給二阿哥熬薑湯喝嗎?”

梅娘有些委屈道:“奴婢廚房給熬了,可二阿哥嫌難喝,就沒有喝。”

“難道你不會放糖嗎?”傅瑩質問道。

“放了,可薑湯就算是放糖,二阿哥也不肯喝啊。”梅娘道。

“請太醫了沒?”傅瑩聽聞兒子沒有喝薑湯禦寒自感不妙,以往就算是喝薑湯也不一定能保證萬無一失。

“今天早上裕太妃……”

“二阿哥昨天就燒起來了,怎麼今天早晨才去請太醫?太醫院又不是沒有值守之人!傅瑩聽梅娘說今天早晨才給永璉請了太醫,頭一回衝梅娘發了火。

梅娘見傅瑩發了脾氣,先是嚇了一跳,後才解釋道:“裕太妃那裡奴婢不敢擅自做主,怕半夜叫太醫驚擾了太妃。”

“事關重大,太妃怎麼會不通情理,你……”傅瑩一時無話可說,覺得責備梅娘不是,不責備也不是。

隻得暗自埋怨自己疏忽大意,若是昨天將永璉接回自己的長春宮或許就不會這麼嚴重了。

“那二阿哥現在怎樣了?”傅瑩問道。

“二阿哥……現在燒的厲害。”梅娘不敢把永璉現在的情況詳細告知傅瑩,她怕傅瑩知道之後加倍責備自己。

急切想見到兒子的傅瑩,不停地催促抬轎子的太監快些趕往寧壽宮。

一到寧壽宮,她就直奔永璉住的地方。見裕太妃還有太醫等人圍在永璉的床邊。

見傅瑩過來,裕太妃就道:“皇後你總算過來了,二阿哥一直念叨著你呢。”

傅瑩坐兒子的床邊,見兒子緊閉雙目,她先摸了摸兒子的額頭,觸手即感到滾燙非常,自感不妙。她又抓起兒子的手,輕聲說道:“長生,額娘來了。”

永璉有些迷迷糊糊,聽到“額娘”二字,心裡一喜,恢複片刻清明,微微睜開了眼睛,果然看到了自己想念的母親。

“額娘,我很冷……”見到母親,永璉將自己受到的“委屈”說了出來,他知道平日要有什麼委屈,和自己的母親說,自己的母親一定會幫自己解決的。

“額娘抱著你就不冷了。”傅瑩鼻子有些酸地抱起兒子道。

永璉本以為自己被母親抱著就不會冷,怎知蜷縮到母親懷裡,永璉還是覺得冷。

“額娘,還是很冷。”永璉有些無力地說道。

“我知道,額娘馬上想辦法就讓你不冷了。”傅瑩忍不住落淚道。

太醫在一旁道:“皇後,二阿哥是風寒之症,所以才會冷呢,微臣得先給二阿哥降降溫呢。”

傅瑩放開兒子,明白現在急也不是辦法,當務之急就是趕快救治。

她用帕子擦了擦眼淚道:“那太醫趕快給二阿哥降溫吧,這麼燒下去可不行,對了開方子了嗎?”

那太醫回道:“方子微臣已經開好了,現在已派人去抓藥了,等抓好藥之後,馬上就熬。”

該做的應急措施都已經做了,傅瑩點了點頭,裕太妃忙命令宮女道:“你們快些去打井水,多打一些涼涼的井水。”

玉淨怕這些宮女們手腳不靈快,在一旁說道:“水井在哪裡,我同你們一起去。”

寧壽宮的宮女聽罷,忙領著玉淨離開這裡去打水。

永璉見母親過來也稍稍心安了些,但他這會兒又想見自己的父親,又虛弱地問:“阿瑪呢?”

傅瑩知道這個時辰弘曆還在上朝,一時半會兒趕不過來,但她不想讓兒子失望,然後對兒子說道:“你阿瑪一會兒就過來看你。”

永璉點了點頭,又閉上了眼睛。

傅瑩又摸了摸兒子額頭,依舊滾燙,她感覺永璉好像比以往燒得更嚴重些。想起離開永壽宮時崇慶太後對她說過的話,她對趙琛說道:“皇上下朝之後就會去給太後請安,你速速去太後那裡,說等皇上下朝之後,一定來寧壽宮。”

趙琛得了命令之後,匆匆離開了。

這時玉淨等人已打來冷水,不等傅瑩命令,她就同寧壽宮的宮女要了毛巾,蘸了井水給永璉降溫。井水雖涼得刺骨,但玉淨也顧不上這些,她叫了莫渝過來幫忙輪換,然後將剛剛擰好的冷毛巾遞給玉枝,讓玉枝敷在永璉的額頭上。

因為是在自己宮裡永璉發了寒症,裕太妃有些自責,她想若永璉怎有個三長兩短,那她給崇慶太後也不好交代。於是頗為自責地說道:“昨日二阿哥來這裡非要同永瑛在一起,我不想掃了二阿哥的興,就把他留下來了,怎知就出了這樣的事。”

傅瑩本無意責怪裕太妃,她自責自己昨晚怎麼就那麼疏忽大意,忘記把兒子接了回來。

她對裕太妃說道:“太妃莫要自責,為何不見永瑛?”

裕太妃回道:“永瑛見二阿哥沒起來,就自己先去了尚書房。我讓永瑛帶給他們師傅帶話,告訴師傅二阿哥有疾在身,不能去尚書房了。”

得知兒子生病之事已經告訴師傅,傅瑩也放心些。她摸著兒子身上燙得厲害,雖然著急,但一時真還想不出好的辦法來給兒子降溫,隻得不停地催促快些給他換涼毛巾。

毛巾放在永璉的額頭上一會兒就不涼了,玉枝隻得不停地換不停地命人準備涼水。

傅瑩還有些醫學常識,知道此刻降溫才是最重要的。聽著永璉不叫冷了,便命人將永璉的衣衫解開,打算給他擦.身子來降溫,不料剛解了一顆衣扣,太醫就驚道:“皇後娘娘這是乾什麼?”

傅瑩手不停,道:“二阿哥身上這麼燙,非得全身擦拭方才能把這溫降下來。”

太醫忙道:“娘娘萬萬不可,此時天寒,若二阿哥沒衣服禦寒,寒氣入侵,風寒之症就更加厲害了。”

傅瑩心急,想著太醫總比自己強些,也就信以為真,不再打算給永璉擦身降溫了。

弘曆下朝之後,如往常一般來到母親的永壽宮,怎知一回到永壽宮,崇慶太後就一臉焦急地說道:“剛剛皇後身邊的趙琛說,永璉昨夜發燒還未褪,要你下朝回來同我去寧壽宮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