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章(2 / 2)

弘曆聽罷,匆匆朝傅瑩的住處走去。

來到傅瑩那裡,見玉枝還有趙琛皆是兩眼垂淚地跪在那裡,弘曆沒功夫管他們,直接走到傅瑩身邊,喊了她幾聲“婉儀”。

傅瑩的眼睛轉了轉,似乎是在回應她。弘曆一邊落淚一邊喚太醫想辦法,太醫對於昏迷這種事也有些束手無策,隻能給傅瑩身上幾個要緊的穴位紮了幾針。

傅瑩意識朦朧之中,好像看到了不少過去的畫麵。她結婚的時候,他們頭一個女兒出生的時候,還有永璉、掌珠出生的時候,一樁樁一幕幕像是電影片段一般回放出來。

突然有什麼力量,把她又拉了回來,她看到身邊淚眼婆娑的弘曆,像是明白了什麼,對他說道:“皇上,我有幾句話要交代,你可彆忘了。”

傅瑩以為自己說得聲音極大,但在弘曆聽來,卻是十分虛弱的。他把耳朵靠近傅瑩的嘴邊道:“婉儀,你想說什麼便說吧。”

傅瑩想了想道:“好好照顧太後還有孩子們。”

弘曆落淚道:“這是肯定的,我豈能不照顧自己的母親還有孩子。”

傅瑩又道:“傅恒拜托了。”

弘曆忍住淚說道:“我日後定好好照看傅恒,把他當自己兄弟看待。”

傅瑩頓了頓,努力說道:“對不起,我失約了……”

弘曆一開始不明白傅瑩話裡的意思,後來突然想起他們年少時曾約定白頭到老,眼淚便如段線的珠子落了下來。

他又往傅瑩那裡靠了靠,聽聽她還有什麼要對自己說的,卻隻聽她說了“不要”兩個字,然後就再也沒有聲音了。

他等了很久,都沒有聽傅瑩說不要什麼。太醫見此,怕傅瑩已經薨逝了,上前欲要把銀針拔下來,弘曆卻阻止道:“等等,皇後還有話要說,等她說完。”

他就這麼一直把耳朵靠在傅瑩嘴邊,聽傅瑩說完那最後一句話,但傅瑩沒有說,不論她的魂是否已經回到現代,現在躺在床上的這個人,已經實實在在是一個死人了。

也不知等了多久,弘曆終於放棄了,他坐在地上突然埋頭痛哭起來了,即便是不想承認,傅瑩也確確實實死了。

太醫趁此機會,上前將傅瑩屍體上的銀針拔去,雖然沒有怎麼碰她的遺體,但他能感覺到傅瑩的身體已經有些僵硬了,顯然是斷氣有一段時間了,也難為皇帝能保持那樣一個姿勢不動那麼久。

崇慶太後聽聞傅瑩出了事兒,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走到傅瑩房間,卻看到坐在地上痛哭的兒子。她有種不好的預感,走到傅瑩床前,一摸傅瑩的身體,果然已經涼了。

崇慶太後明白兒媳已經歸天,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摟著傅瑩的屍體直呼“苦命的孩子”。

弘曆怕母親傷心過度,出什麼意外,勉強扶著李玉站了起來,對母親說道:“額娘不要太過傷心了,是婉儀命不好。”

崇慶太後哭道:“我前幾個月才沒了孫了,今日又沒了兒媳,豈不是要我的性命嗎?”

弘曆真怕母親出什麼事兒,他定了定神道:“皇後不幸在這船上薨逝,後事自有兒子處理,額娘先回京城。”說完,他喚來自己的弟弟弘晝,讓他先送崇慶太後回京城。自己留在這裡料理傅瑩的後事。

安頓好崇慶太後之後,弘曆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傅瑩,見她臉色蒼白躺在那裡,就像是睡著了一般。可他心裡清楚得很,她不會再醒過來。

二十多年相伴,他從未想過她會突然去世,他以為她真的隻是簡簡單單地感了風寒,會很快好起來的。這回確實是他大意了。

他走出船艙,看著外麵半缺不圓的月亮,甚是悲傷,月光鋪在船上,更加重這種寒涼感,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又回到船艙之中。

他將無關緊要的人都趕了出去,隻留下幾個親近的人陪著他守著傅瑩的屍體。

他走到傅瑩的書桌旁,命人研了墨,提筆寫了一首詩。

寫完這首詩,他把筆擱置下來,坐在那裡呆呆地看向傅瑩那裡,不知該做什麼。

李玉見此,怕弘曆傷了身體道:“皇上,要不去休息吧。”

弘曆搖頭道:“不了,今晚我就在這裡陪著皇後。”

李玉知道弘曆正在悲傷之中,不敢繼續再勸,隻能呆在這裡。

作者有話要說:根據百度百科(百度不一定可信),乾隆在富察皇後去世當晚寫的那首詩是《戊辰大行皇後挽詩》,就不占正文了,內容摘抄如下:

恩情廿二載,內治十三年。忽作春風夢,偏於旅岸邊。

聖慈深憶孝,宮壺儘欽賢。忍誦關睢什,朱琴已斷弦。

夏日冬之夜,歸於縱有期。半生成永訣,一見定何時?

棉服驚空設,蘭帷此尚垂。回思想對坐,忍淚惜嬌兒。

愁喜惟予共,寒暄無刻忘。絕倫軼巾幗,遺澤感嬪嬙.

一女悲何恃,雙男痛早亡。不堪重憶舊,擲筆黯神傷!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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