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不管不顧(1 / 2)

當公主府的護衛闖進唐家時,唐昭早就不在唐家了,她甚至已經不在京城。

從她晨間離開公主府,去車馬行本意就是買馬離開的,奈何發現身後有人跟蹤,這才租賃馬車去了紅楓書院。而後再回到唐家,都不過是為了應付跟蹤之人罷了。

回到唐家,見了薛氏,果然那種被時刻盯著的感覺就沒有了。唐昭表麵不動聲色,但實際心裡厭煩得不行——她對小公主百依百順是習慣了,被留在公主府說到底也是她自己情願的,可現在明達都沒對她緊盯不放,唐家又憑什麼想要控製她?

唐昭聽著薛氏一番叮囑念叨,又陪她用過午膳,便借口休息回房了。等午後眾人休憩,小院中四下無人,她便又溜了出去。這回沒走唐府的大門,而是直接翻牆跑了。

這些天她在公主府的鍛煉也不是白練的,雖然恢複武藝遙遙無期,但到底練出些氣力身手。

唐昭這一跑跑得很突然,但要說她毫無準備也不至於。等她換下身上長袍,穿上一身短打趕到城門口時,那裡正有人牽著馬在等她——是晨間雇傭的那個車夫,回城的路上她悄聲與他吩咐了買馬的事,許諾了足夠的傭金後,車夫下午果然便帶了乾糧和馬來這裡等她。

不是什麼好馬,但代步也足夠了,馬兒尋常還不怎麼顯眼。

唐昭繞著馬兒仔細的查看了一番,便滿意的點點頭,從懷中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銀兩遞給了車夫:“多謝,這馬我要了,勞煩你跑這一趟。”

給的銀兩自然比馬的價格要多些,是許諾給車夫的好處。後者收了銀子拿在手中一掂量,臉上頓時就揚起了滿意的笑容,也不去問唐昭好端端的富貴郎君為什麼做如此打扮:“郎君客氣了,能幫郎君辦事是小人榮幸。我看郎君是要遠行,馬背上便備了些乾糧,也不知郎君用不用得上。”

唐昭自然沒有拒絕,不管吃不吃都收下了。銀貨兩訖之後她也不擔心車夫會被人尋到,或者出賣自己,當下便翻身上馬直接走了。

馬蹄踏踏,載著人遠去,片刻後便隻餘一片煙塵。

唐昭離開的背影很是瀟灑,然而等她沿著官道策馬跑到第一個岔路

口,卻終於犯了難——她還沒想好要去哪裡。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公主殿下不尋她還好,若真要尋她可就不是那麼好躲的了。除此之外還有個不知深淺的唐家,他們比起明達更加讓人忌憚。

騎在馬背上猶豫了大約半盞茶的時間,唐昭也沒想好去處,最後乾脆去路邊折了個樹枝。

“扔到哪邊就往哪邊走吧。”唐昭隨性的想著,手一拋便將樹枝拋了出去。

須臾間樹枝落地,向前的一方偏向了右邊,於是唐昭一扯韁繩便策馬向右邊的官道跑了過去。至於這條官道通向哪兒,她一點也不在意,等到了下個城鎮再打聽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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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達自從看過唐昭那封辭呈後,整個人便都陷入了自責與懊悔中,心中唯一的期盼也隻是唐昭還沒來得及遠去,能讓她有個解釋與挽回的機會。

然而到底還是遲了,半個時辰後,手下人便帶回了搜查唐家的結果:“啟稟殿下,長史沒在唐家,而且是從下午起就消失不見了,唐家人自己也還在找她。”

明達聽完木然的擺擺手,啞著聲音吩咐道:“再去查!”

下屬應是退下,稍晚些連暗衛也都被派了出去,隻剩明達還捏著辭呈坐在正殿裡,對這個結果一點也不奇怪——她對唐昭早有調查,也是因為她本人與調查所得大相徑庭,才對這人上心起疑。現在想來她雖不知宋庭這十年間的處境,可借屍還魂應當也不過是在數月之前。

幾個月的時間,還不足以讓宋庭對唐家生出歸屬,她既然都能舍了自己而去,區區唐家又怎麼還會被她放在眼裡?讓人去唐家找,不過是最後一點微末的希望罷了。

可惜,到底還是沒結果,人早就消失不見了。

這一夜,從天黑等到天明,明達熬紅了一雙眼也沒去休息。

快天亮時,派出去查探的人終於回來了,順手帶回了那個車馬行的車夫:“殿下,長史昨日通過此人買了馬,如今早已經離開京城了。”

車夫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他是半夜被人從被窩裡拖出來的,恍恍惚惚被帶到了公主府,也不知這裡是哪裡。可小人物也有眼力,一眼就看出這宅子不是普通人能有的,眼前的女子更是尊貴非凡,當即便叫

起屈來:“小人什麼都不知道,小人隻是賣了匹馬啊……”

明達隻是一眼掃來,那目光中的威懾頓時唬得車夫閉了嘴,她問道:“人去了何處?”

車夫喏喏,不敢隱瞞:“昨日那郎君吩咐小人將馬帶去永定門。午後她來尋小人,小人便將馬賣給了她。她當時給了買馬的銀子,銀貨兩訖後就出城走了,去了哪裡小人也不知道。”

永定門是南城門,明達一聽就猜測唐昭是往南去了。然後想了想,她記得年少時兩人讀詩書,唐昭曾對煙雨江南頗有些好奇向往,還說等長大了帶她一起去玩……江南確實是個好地方,此刻想想唐昭若是沒地方去,或許真會去江南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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