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和明達聞言走近了一看,果然見著陳三身上有傷,顯然是被用過刑了。
明達看了兩眼,嘀咕句:“嘴還挺硬,不然再打他一頓?”
唐昭失笑,看著陳三不為所動的模樣,搖頭道:“打他怕是沒用,問又問不出什麼來,不然殺了算了,何必留著浪費糧食呢?”
她說的輕描淡寫,看上去也是一副白白淨淨文弱書生的模樣,可這話出口卻似從字裡行間都透出股血腥氣來。彆說是陳三了,就連一旁的駐軍將軍聽了,都不覺得她這話是在說笑。
果不其然,原本垂著眼一副任憑處置的陳三聽了這話,眼皮狠狠顫了下。
明達也樂得配合唐昭,聞言衝著左右招招手道:“也是,那就不浪費時間了。你們過來,把他拉下去直接砍了吧,還有彆的事等著處置呢。”
陳三聽得出這是威脅,但他同時也明白,這不是做戲。事實上從駐軍將軍喊出那聲“殿下”開始,他就感覺不好了——平梁這小地方,什麼人能稱殿下?無非就是那位途徑平梁卻遇刺的長公主。而他之前還對這位長公主的馬做過手腳,這也與行刺無異了。
他是個惜命的人,要是早知道眼前這人身份,是打死也不敢對她出手的。可惜他不知道,於是馬鞍下那兩根短釘就成了他的催命符。
眼看著旁邊軍士聽令上前,陳三終於忍不住開口道:“等等!”
明達好整以暇看著他,抬抬手暫時止住軍士動作:“怎麼,你想說了?”
陳三閉了閉眼,原本被押跪在地的身子微微轉了轉,衝向明達:“罪臣不知殿下身份,闖下大禍,還請殿下恕罪。”
明達目光涼涼的看著他,不置可否。
陳三到了此時也明白,這不是他能討價還價的時候了,於是狠狠心還是說了:“罪臣本無意冒犯,是幾日前有人找上我,讓我設法收服駐軍,配合平梁縣令行事。殿下
來的時間不巧,一來又要調走全部駐軍,我也是鬼迷心竅才鋌而走險……”
至於行刺駐軍將軍的事他沒說,顯然刺殺明達是意外,刺殺駐軍將軍卻是他原本的打算。這時候將話說出來,他也不敢抬頭去看駐軍將軍臉色。
唐昭聽完問了一句:“你為何聽命他人?是收了錢財,還是予人把柄?”
陳三既然開了口,也就放棄了隱瞞的打算,訕訕道:“都,都有。我在平梁駐軍做了多年副將,比將軍在這裡待得還久,這些年來多多少少貪墨了些軍資。這事被人查到了,那人便拿著證據來要挾我,還給我留了一箱金子。”說完還將金子的下落也交代了。
說到底,這就是個被收買的小人,與平梁縣令那般心有城府是不同的。他的嘴倒是好撬開,可惜撬開了也沒用,問不到更多消息。
唐昭也不在意什麼金子,又問他:“那你可知收買你那人是什麼身份。”
陳三如所料般搖了搖頭,眼見著唐昭和明達都有些失望與不耐煩,忙又開口補充道:“他沒說,不過我有查過,那人應該是從茂州過來的。”
茂州是明達此次巡視的目的地,距離平梁已經不太遠了。至於茂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之前唐昭躲在連家寨的時候托連靜瑤打聽,許久也沒打聽到什麼消息,可進了平梁縣衙後翻翻邸報,倒是很快知道了始末——兩月前西南地動,茂州受災嚴重,朝廷賑災後卻是流言四起,直到月前茂州終於生出叛逆,現在也還未被平定。
唐昭當時看完就想,明達此行莫不是為了平叛來的?後來想了想消息傳遞耗費的時間,覺得她請旨離開京城時,茂州之亂應該還沒發生,是走到半路才得的消息。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如果真是茂州來人的話,所圖可就非同一般了。
唐昭腦子尤其多轉了幾圈,想到李縣令留的遺書,想到他書房裡那張任書,又聯想到茂州忽然鬨起來的叛亂,終於隱隱約約在這團亂麻中尋到了一個線頭。然後她又想起了馬家寨中的那些死士,還有“唐昭”這個身份背後藏著的秘密……越想越有種不詳的預感。
明達察覺出唐昭神色有異,扯了扯她衣袖,問道:“阿庭哥哥,你在想什麼呢?”
唐昭恍然回神,垂眸說道:“沒什麼,我在想你是不是該趕去茂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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