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彆辜負了(1 / 2)

唐旌近來的日子很是不好過。先是從小就讓人嫉妒的堂弟娶了長公主,再次壓下了他的風頭,而後家中又遭逢巨變,父親和嬸嬸都葬身火海。

家沒了,替他遮風擋雨的父親也沒了,唐旌不得不承擔起照顧母親和妹妹的重擔。驟然加身的壓力讓少年人一時惶恐,當此時還值得讓人慶幸的或許便隻有兩件事了。其一是他還未迎娶過門的未婚妻對他不離不棄,其二便是和他不對付的堂弟到底還是有幾分良心的。

已經成為駙馬的唐昭做事比唐旌方便許多,輕而易舉便尋到了地方,讓劫後餘生的唐家人得到了暫時的安置。

唐旌有些羨慕,但如今的他卻沒時間再生出更多心思了。因為他一麵得應付哭哭啼啼的母親和妹妹們,一麵要盯緊京兆府查案,最後還得處理好東羽營的公務。

一連數日,唐旌幾乎忙成了陀螺,真可謂分|身乏術。

而幾日過去,京兆府對於唐家的縱火案也迅速有了定論——唐家失火確實是被人縱火,京兆府認定縱火之人正是同樣葬身火海的那些“陌生青壯”。至於他們為何會在縱火之後留在現場,連自己也搭進去,那誰也不知道。除此之外有關同夥,唐家的左鄰右舍和巡街官兵是沒有發現的。

唐旌總覺得這個結論有哪裡不對,有種被敷衍的感覺。可要他尋根問底,似乎又說不出什麼來,最後隻好憋著一口氣領回了“唐明東”和“薛氏”的屍體。

唐家的新宅子裡,喪事很快就辦了起來。

唐家隻是個小家族,唐明東也不是什麼大人物,再加上家業根基被一把火燒毀,這場喪禮唐旌辦得並不算隆重。可讓唐旌感到意外的是,除了自家人外,前來替自己父親吊唁的人竟然不少。而且許多比自己父親官階高了不少的“大人物”不僅送了禮來,甚至還有親自到場的。

便比如這日傍晚,吊唁的人陸陸續續離開後,唐旌正獨自跪在靈前燒紙,仆從卻忽然跑來傳信,說是禦史大夫前來吊唁。

唐旌當時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你說誰來吊唁?”

仆從便跟著重複了一遍:“是禦史大夫秦大人,前來為家主

吊唁。”

唐旌沒聽錯,但他當時就懵了。不提唐明東官職低微,如何會與禦史大夫扯上關係,就端看文武相輕這一點,他爹這個武將也難與禦史大夫這個品階的文臣交好吧——對方既然會特意前來吊唁,便不可能是簡單認識的泛泛之交,雙方必然是有著不淺交情的。

怔愣了好一會兒,唐旌回神之後迅速起身,親自去將秦大人迎了進來。後者也沒有拿喬,進了靈堂之後先給已逝者上了香,又親手燒了些紙錢,足以表明關係親近。

唐旌目睹了秦大人的一係列動作,原本心中的懷疑與防備也漸漸淡了。

秦大人燒完紙歎了口氣,看看唐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賢侄這些天辛苦了。”

唐旌這些天過得可謂是焦頭爛額,乍然聽到這話,一時間竟有些感動。他本不是什麼細膩的人,這時看著秦大人可親,便徑自開口問道:“大人與家父是舊交嗎?小子卻是不知。”

秦大人聞言便道:“我與你父親曾經共事,也算是有些交情吧。隻是怎樣也沒想到,你父親竟就這樣突然的去了。”他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道:“如今唐家隻剩你與你堂弟了吧?你們正當相互扶持。我聽說她母親也在這場禍事中罹難,怎麼不見她人影?”

唐旌聽問倒也沒有多想,便答道:“七郎將二嬸接走了。據說是怕二嬸枉死心有怨念,七郎為了平息母親怨憤,便將人帶去了城外平易庵做道場,喪事也是另辦的。”

秦大人聽罷點點頭,沒再提唐昭,又不動聲色與唐旌搭起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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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易庵中確實是在做道場,但唐昭當然沒去什麼庵堂——彆說薛氏壓根沒死,就算薛氏真的死了,唐昭也不可能真心實意的為她治喪守孝。

前兩日借口出城做道場,唐昭和明達便都離開了京城,去了京郊的莊子上小住。

明達身份貴重,又得了兩代帝王的寵愛,私產自然不少。京郊之地不說寸土寸金,但特彆些的地方總是尤其的貴。比如明達這處彆莊正好在溫泉山上,莊子裡還占據了好幾處泉眼,放在外麵也能賣出高價,不過明達得了這莊子,如今倒還是頭一次來。

用明達的話說:“我都為國事操勞這許多年了

,好不容易成婚,放鬆幾日總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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