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隊友再朝後看,季之霖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季之霖渾渾噩噩地回到自己宿舍,爬上床一躺。

過了會兒宿舍門打開,他的幾個室友打完籃球一身汗地回來,見季少爺大白天的不去上課居然躺這睡覺,調侃道:“喲,季二少,中午有人看見你和寧遠溟在咖啡館喝咖啡,這是苦追多年終於修成正果了?”

床上的季之霖卻突然彈坐起來狠狠瞪了他一眼。

室友:“……”

怎麼了這是?之前不是天天在寢室裡說要利用寧綏讓寧遠溟吃醋嗎?

目的達到了反而還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寧綏可不知道季之霖來了又走了。

他查完季鬱呈的信息,心滿意足地看著自己的小錢錢又漲了一點。

既然從季鬱呈身上有所得,他也應該做好一個當妻子的本分。

寧綏打算根據記錄下來的季鬱呈的喜好,去買幾本書,以後在季鬱呈病床前讀一讀。聽說這樣有助於恢複植物人的病情。

這頭寧母讓人去4S店取一輛定製好的車。

為了配合季家請來的法師算好的良辰吉日,這場聯姻進行得非常匆忙,寧母甚至沒來得及提前給寧綏準備陪嫁物品。

當然,當時她的心思也不在這件事上,她擔心寧綏不會答應,滿腦子都是怎麼勸說寧綏。

現在替嫁的事情已成定局,她才想起來是該補償寧綏。

車子就停在院子裡,白色車身流暢,非常漂亮。

司機正給這輛新車做保養,做完了好給寧綏送過去。

周末沒課,兩個朋友正跟著寧遠溟來寧家玩,一眼看見院子裡的新車。

“我靠!阿溟!你家又買新車?”徐天星眼中流露出豔羨。

這好像是一款剛上市不久的型號的頂配,拿下來怎麼也得三百多萬,上周來寧家還沒有,這周就出現在了寧家院子裡。

“這車燈,炫死了,我覺得我這輩子都開不起。”另一個朋友楊嚴淮眼裡冒光。

寧遠溟也有點兒疑惑,問:“我哥買的?”

司機抬頭:“夫人要送給寧綏的。”

“……”

兩人更加震驚:“你媽給一個窮親戚也送這麼貴的車?!”

難道是因為寧綏嫁進了季家嗎?

雖然知道寧家有錢,但這花錢花得也太灑灑水了吧!這麼牛逼的車,真是便宜寧綏了!

聽到“窮親戚”三個字,司機抬頭看了寧遠溟一眼。

寧遠溟盯著那輛車子,手指神經質地蜷縮了下。

寧家的家底並沒有他朋友們想象中那麼豐厚,在外麵可能會撐麵子,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寧家在那個圈子裡也就是豪門底端,更彆提和曆史深遠的季家相提並論。

幾百萬的車子,母親居然說給寧綏就給寧綏……

“能借我開一天嗎?剛好我暑假拿了駕照。”

比起寧遠溟和徐天星,楊嚴淮隻能算是一個普通大學生,他忍不住走過去伸手摸了摸車燈:“我女朋友要是知道我開這車,能和我分手?”

寧遠溟看著他的手,皺了皺眉,剛要拒絕。

楊嚴淮期待地問:“你家的車你能做主的吧?阿溟。”

“……”寧遠溟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是啊,送給一個親戚的車,他作為寧家的小少爺還不能隨意處置,這說出去讓彆人怎麼看他?

何況又不是把車子送給楊嚴淮,隻是借給他開一天。

“想開就開唄。”寧遠溟插著褲兜,以一副漫不經心的語氣說。

他轉過身,眼神盯住司機,道:“老王,把車鑰匙給我朋友。”

司機頂著寧遠溟的視線,猶豫了下。

夫人那麼寵寧遠溟,應該不會生氣的吧。

楊嚴淮如願以償地拿到了車鑰匙,興衝衝地打開駕駛座的門,對寧遠溟和徐天星勾勾手指:“快上來,帶你們兜風。”

寧綏周末則在季家待著,季老爺子見他拿了幾本書打算去季鬱呈的床前讀,把他叫住:“寧綏,你拿的什麼書?”

總不會弄錯了季鬱呈的喜好吧,寧綏心想,這些書可是他做完充分的功課後才買的。

他乖乖地站住,遞給老爺子看:“有曆史,地理……”

老爺子翻了翻,把書還給寧綏,說:“彆讀這些了,找些童話故事讀。”

“啊?”寧綏差點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童,童話?”

季老爺子道:“鬱呈從小就喜歡,給他讀一讀美人魚,萵苣公主,王子一吻喚醒公主什麼的……”

說著說著老爺子的眼神變得有些哀傷,顯然是想到了一些和孫子的往事。

寧綏:“……”還萵苣公主?您家季大少爺現在是二十五歲,又不是五歲!

季老爺子:“有問題嗎?”

寧綏哪兒敢說有啊,忙道:“哦,好的。”

寧綏可沒提前想到還得買童話故事書,他隻能在手機上搜索了兩則,翻來翻去找了篇不那麼拗口的。

他在床邊坐下來,瞥了床上一動不動的季大少爺一眼。醫生剛過來體檢過,被折騰了一番,季鬱呈臉色略顯蒼白,黑發昨晚被他和護士一起幫忙洗過,正柔順地搭在精致的額頭上。

除了床上沒有各種樹枝花瓣……

寧綏:“嘿,可不就像個睡美人嘛?”

隨手百度出睡美人的故事讀了起來。

床上的季鬱呈:“……”

讀著讀著寧綏看見季鬱呈被子沒掖好,一隻骨節分明、漂亮得仿佛藝術品般的手落在外麵。

寧綏忍不住將手伸向被子。

作為一個植物人,躺久了之後就會對周圍的空氣非常敏感,幾乎是寧綏抬手朝自己伸來,季鬱呈就能隱隱感覺到。

季鬱呈還以為他要替自己把被子掖回去,結果他“刷拉”一下把自己被子又掀開了點兒,美滋滋地握住自己的手,一邊摩挲自己的手一邊讀。

季鬱呈:“……”

季鬱呈額頭青筋跳了跳,這幾天他已經被小妻子給摸習慣了,可即便如此,此時此刻的場景也非常的怪異,跟古代昏君一邊批奏折一邊摸著美人似的,是有人不小心推門進來會驚呼一聲變態的程度。

讀的明明是治愈係的童話故事,可硬生生被寧綏的動作給渲染成了黑/暗/童話。

小妻子反複摩挲他手的那架勢,仿佛恨不得觸摸到他的皮肉深處,將他吃乾抹淨。

要不是知道寧綏曾經是蠢弟弟的戀人,季鬱呈真要以為他對自己有什麼病嬌的想法。

不過該說不說,寧綏的聲音很好聽,字正腔圓,帶著一股子清澈的味道,輕柔而低沉,讓人聯想起陽光下的草坪、風車和金色的狗狗。

像是在給季鬱呈的靈魂按摩,竟然讓他不知不覺產生了一股昏昏沉沉的睡意。

變成植物人後,季鬱呈一直在忍受腦子裡尖銳的疼痛,靈魂疲憊地躺在身體裡,此時居然稍稍得到了緩解。

不過,就在季鬱呈快要放鬆一點的時候,寧綏的手機忽然嘈雜地響了起來。

“……”

季大少爺心情頓時陰雲密布。

誰打來的電話,你死了,你真的死了。

接了一通電話,寧綏似乎有什麼事,把季鬱呈的手放了回去,並給他掖了下被子,拿著手機轉身出去。

這邊,打電話給寧綏的曹諾忽然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怨念,他打了個劇烈的噴嚏,差點把自己嗆飛。

“誰罵我……”

寧綏匆匆趕到學校:“怎麼了?”

大一剛開學的時候本來是四人寢,但是其中一個人不知道從哪裡聽來了寧綏攀附寧家的一些閒言碎語,頓時對寧綏鄙夷至極,說什麼也要找輔導員換寢室。

當時寧綏還很窮,是曹諾和方大誠這兩個室友一直幫襯著他,即便後麵發生了寧家那些事兒,他們待他也一如從前。

知道他有錢了,也從來不會想著從他身上撈什麼好處。

所以現在打電話來求助,肯定是遇上事兒了。

前幾天還打掃過的寢室很亂,方大誠爛醉如泥地躺在瓷磚地上,臉上兩行淚。

曹諾被吐了一身,捂著鼻子道:“他喝多了。”

“怎麼突然喝酒?”

曹諾支支吾吾的,在寧綏的追問之下,才說出實情。

原來方大誠追了英語係的一個女神整整三年,無論刮風下雨都給她買早餐,寒暑假甚至會送她回老家。花了三年時間,好不容易前陣子女神答應和他在一起了。

但今天管理係的楊嚴淮開著車子在女神跟前轉一圈,給女神送了束花,女神就和方大誠提分手了。

曹諾本來不想告訴寧綏,因為這兒和寧綏也有關係。

S大漂亮的女生多了去了,楊嚴淮為什麼非要和方大誠爭那一個?還不是因為他們那一撥人本來就和寧綏有衝突,就想欺負寧綏身邊的人。

可眼下方大誠喝得醉醺醺的,寢室又隻有三個人,自己一個人實在照料不過來。

“你沒看見下午楊嚴淮那架勢,他不知道怎麼把車子開到圖書館下麵去了,當眾接方大誠女神去吃晚飯,圍觀的人一圈一圈的,可把那小子得意死了。”

曹諾吐槽道:“不過彆說,他那車子好像是專門定製的,我看了也羨慕死了。也不能怪方大成的女神……”

方大誠還有幾分清醒,聽見曹諾的話,頓時“哇”的一聲哭出來:“你怎麼幫彆人說話?”

“你還沒醉死過去啊?”曹諾嚇了一跳,連忙道歉。

定製?

寧綏問:“什麼車?”

曹諾也是個愛車黨,還拍了張照呢,遞給寧綏:“喏。”

寧綏一看車牌號,這不是寧母前兩天就發微信說要送給他當陪嫁的那輛車嗎?

當時寧綏雖然沒有回複,但是手機就在手邊上,這信息他還是看到了的。

寧綏:“……”

好叭。

所以其實隻是說說而已,轉頭還是送給了寧遠溟是嗎?

這樣的事情在這三年裡發生過無數次,比這過分的還有。

比如叫他回去吃晚飯,可當他回了家,卻忘了擺他的碗筷。又比如在他還是個孤兒院出來的窮孩子的時候,當麵說喜歡他的生日禮物,轉身卻把他打工賺錢買來的圍巾隨手送給了傭人。

經過三年,寧綏內心已經毫無波動。

他想了想,打開微信,對寧遠溟的母親客氣地回複:謝謝,不過我不需要。

那邊寧母正在做美容,突然收到寧綏的回複,還驚喜了一下,結果一打開卻是冷冰冰的話語,頓時愣住了。

怎麼了這是……?

寧綏為了避免觸電,找了個塑料袋,幫著曹諾把方大誠扶起來。

方大誠見著寧綏的潔癖行為,哭得更傷心了。

“楊嚴淮鬨這麼一出,恐怕都要在大誠心裡留下陰影了,”曹諾歎了口氣,說,“寧綏,你能借到一輛差不多的車來嗎?”

“能倒是能……”寧綏本來想說徐天星那一撥人就是草履蟲腦子,熱愛無事生非,越是和他們計較,他們越起勁,但……瞅著方大誠這麼大塊頭哭得跟三歲小孩似的,拒絕的話他實在說不出口。

“我去給你們弄一輛。”寧綏道。

賺了錢後,寧綏自己在江邊繁華地帶是買了房子的,不過那是用於投資,他並不經常去住。之前不住宿舍的時候他都住林滿家,他是挺怕冷挺怕孤獨一人。

至於車子,他自個兒並沒買,那玩意兒完全是消耗品,他一個大學生,又不需要拿來代步,買來除了裝逼完全是浪費。

但林滿有啊。

林滿是個忠實的豪車玩家,這幾年賺的錢一大半都砸在車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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