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不出在這裡。
除此之外,他留在寢室的一些書本,球鞋,衣服之類的東西也全都消失。
不會是寧遠溟自己說漏了嘴吧?
剛這麼想著,曹諾道:“話說,你要不在學校住幾天吧,馬上放寒假就見不著麵了,你在學校住幾天我們可以一塊兒出去玩一玩。”
這種握不住手中珍貴的沙般的失去感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纏繞得他喘不過氣來。
看起來季鬱呈也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偏執,他也不是時時刻刻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寧綏:“……”
原來根本沒有用,無論是逼得緊還是放開手,寧綏都隻想跑。
可卻沒想到,他越是黏著小妻子,小妻子卻越是想逃,甚至看他的眼神像看什麼恐怖的洪水猛獸……就像年少時期周圍那些人看他一樣。
如果不是寢室另外兩人的東西原封沒被動過的話,他幾乎要以為寢室被洗劫過了。
那位學長見兩人都沒有要站起來說話的意思,頓時有些尷尬,以為兩人關係不好,自己踩了什麼雷,也趕緊坐了下來。
寧綏在寢室床鋪底下找了找,試圖找到自己的東西,就在這時,他接到了季鬱呈的電話。
是真的對他的愛意消散了嗎?
……
是的,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
相愛的兩個人不正是通過這樣來確認自己在對方心裡的地位嗎?
管家對他道:“大少爺的病情恢複了許多,公司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先過去了,讓您先睡。”
自從他醒來後,寧綏對他都沒怎麼笑過,一見到他就溜。
醒來之前他就一直想著,一旦有一天醒來一定要給小妻子充足的安全感,他以為他越是表現出保護欲、獨占欲,小妻子就會越喜歡他。
他有生俱來得到的最為濃烈的感情都在先前的那三個月,他不會愛人,是小妻子手把手教會了他這一點。
寧遠溟視線掃到街角的那輛黑車,心中頓時突突直跳,有一種被死神盯上的感覺。
然而萬萬沒想到,僅僅是第三天,他和兩個室友吃了個中飯回宿舍,寢室裡的鋪蓋便被卷走了。
倘若季鬱呈真的對寧綏上了心的話,一定會收拾欺負過寧綏的人。
“我也有學弟給我發了……但不對呀,寧遠溟不是說寧綏是寧家的親戚嗎?”
不過這樣,寧綏倒是鬆了口氣。
謊言說多了,總會被拆穿。
寧遠溟臉色頓時隱隱發白,沒理會那個學長,趕緊收回了落在寧綏臉上的視線。
他視線實在是太明顯,寧綏哪兒能察覺不到?
“臥槽,我有個學長私聊給我,寧遠溟不是寧家親生的……真的假的?為什麼聽說寧綏才是那個位置的人?調換孩子的人三年前還被寧家告了,進了監獄。更奇怪的是,這事怎麼是從校董會傳出來的?”
寧綏有些納悶兒,繼續朝寢室樓下走去。
先前說他是寧家的親戚,他懶得辯解,現在真相忽然傳了出去,他也沒有很關心。
……季鬱呈隱隱約約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卻始終想不通。
他意識到了什麼,臉色頓時蒼白了起來。
“……話說回來,每次這麼說的時候,寧遠溟都很心虛誒,像是在隱藏什麼事情一樣。”
寧綏憂愁地道:“你看錯了啦,季鬱呈就是剛醒來,眼神不好使,所以會給人一種他冷冰冰的感覺,其實他本人很正常。”
倒真像傳說中那般,是個工作狂啊。
他迅速站了起來,飯也不吃了,匆匆轉身離開,這個時候,他隻能去找季之霖,才有可能幫得到他。
曹諾:“……”真的正常嗎?到底是哪一點正常啊!明明從頭到腳都不正常!
而且還會讓彆人覺得他很自戀。
……
再這樣下去,他隻會失去寧綏。
那位季大少爺那天看自己的眼神卻仿佛想讓自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這才醒來多久,就去公司?
他隻有拚命摸著手腕上寧綏替他綁的那根紅繩,垂眸看著紅繩在他蒼白的手腕上纏繞出鮮豔的殷紅,他才能稍微冷靜下來。
曹諾和方大誠無比驚愕:“對啊,誰把你的東西搬走了?”
宿舍樓不遠處的黑色車子裡,季鬱呈在車內看著寧綏和那兩個室友一路走進寢室。
此時寧綏他們係聚餐,他們係也在旁邊的一家店吃飯,寧遠溟忍不住頻頻回頭,視線落在寧綏身上。
他總不能跟曹諾說,季鬱呈三年前就變態地覬覦著自己,想著把自己從弟弟手中奪過去吧。
這邊,寧綏和曹諾聽著走過去的人小聲八卦寧遠溟鳩占鵲巢的事情,有些奇怪,問:“你和方大誠說出去的?”
那麼他任由寧綏遠離他幾天,事情會有轉圜的餘地嗎?
但彆人衝動表白,他又不是神,無法提前預知,完全無法阻止,隻能來一個就耐心地解釋一遍自己已經結婚了。
寧遠溟對身邊的人說寧綏是寧家的親戚,徐天星那些人也不是什麼守口如瓶的人,久而久之,學校裡的人除了一些與豪門圈子有交集的富二代之外,普通同學幾乎都這麼認為。
寧綏倒是想,就是不知道季鬱呈放不放人。
要是世界上沒有其他人就好了,要是隻剩下自己和他,他就隻能看著自己,親近自己了。
大學隻剩下最後一年,許多人不想留下遺憾。
季鬱呈雖然聽不到他們的對話,但隱隱猜到了是什麼場麵。
這種事寧綏怎麼解釋得了。
寧綏在寢室找了一圈:“我東西呢?”
但是見寧綏這麼說,他也不好再置喙什麼,隻是內心還在為寧綏擔心。
寧遠溟自從那天在醫院見到季鬱呈抱住寧綏,回來後一直失魂落魄的。
萬萬沒想到,他希望能給寧綏時間來緩和,寧綏卻乾脆直接大部分時間都賴在學校,簡直就像是恨不得以衝刺的速度離開他。
小妻子自己看起來不太在乎,但那天寧母來找小妻子時說的話,他可還耿耿於懷。
如果能減少見麵,令他熱情消退,倒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那天從醫院出來後,他就再也不敢主動去挑釁寧綏,便是這個原因。
這令寧綏有些意外。
季鬱呈那個人,做事不留餘地,是不會對他或是寧家有一絲憐憫的。
真相像雪花一般散布出去。
坐在兩家店中間的一個學長發現兩人都在這兒吃飯,笑道:“你們不是親戚嗎,怎麼跟不認識似的,不打個招呼?”
這些人真是不知道社會險惡,還敢找他表白?不怕季鬱呈派人找上門去嗎?
席間又不停地有人找寧綏表白。
這種發自內心的笑容他根本沒見過。
曹諾連忙舉起雙手:“可不是我說的,我要說三年前早說了。更何況,那些人像是突然知道的,一定是有誰以最短的時間散布出去了吧。”
方大誠忙道:“也不是我。”
幾乎不到片刻,還在街邊聚餐的寧遠溟忽然發現有人悄悄打量自己,小聲議論中夾雜著“鳩占鵲巢”之類的詞彙。
這所學校的同學甚至沒人知道那邊那位才是個鳩占鵲巢的家夥。
說出來簡直是敗壞季大少爺的名聲——雖然季鬱呈本人看起來完全不在意,甚至恨不得大肆宣揚的樣子。
與其說他是在吃醋,倒不如說他隻想讓寧綏看著他一個人,親近他一個人。
寧綏吃完燒烤和曹諾他們朝寢室走,不知怎麼一會兒工夫,路上就有人開始討論起寧遠溟的事情來。
“那就不說這個了。”曹諾舉起可樂:“馬上放寒假了,乾一杯!”
“調換孩子的人又是誰,是失誤還是故意的,我去查查新聞。”
男人不撒嬌的時候,矜貴冷清的嗓音有幾分威脅的意味:“綏綏,下來。”
他盯著那兩個室友落在寧綏肩膀上的手,心中黑暗的想法越來越盛。
寧綏倒是對此不痛不癢,反正他已經在心底和寧家徹底劃清界限,無論學校裡流傳的版本是什麼,他都不是很關心。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他隻是想親近寧綏而已。
季鬱呈臉色頓時有些陰鷙。
在知道寧綏繼承了一大筆遺產後,對他好奇的人越來越多。
季鬱呈讓周助理把車子停在街角,冷靜地看著不遠處寧綏和朋友們聚餐時臉上的笑容。
寧綏可以扔掉,或者打發給路邊的狗。
那本來就是屬於寧綏的東西,寧家一半的財產是他的,儘管寧綏不稀罕,但寧綏的東西誰也彆想搶走。
又或者是他逼得太緊了,才讓小妻子想逃?
連床單和被子都沒了,簡直像是不想讓他回這裡。
他可以畏懼季鬱呈,但他不希望彆人也用異樣的眼神看待季鬱呈。聽到彆人用“冰冷怪物”這種詞形容季鬱呈,寧綏心底莫名不太舒服。
寧綏與他對上視線,有些莫名其妙——這小子看自己的眼神怎麼又怨毒又仿佛失了戀一樣?
寧綏乾脆白天便不回彆墅了,而是待在學校午休,儘量減少與季大少爺見麵的時間。
當天晚上寧綏回了家,季鬱呈居然不在,他去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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