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寧綏又道。
時間悄悄轉到了十二點,寧綏仍輾轉反側。
幸好有暖氣,不然寧綏覺得自己要凍死了。
寧綏的外套本來就沒脫,此時也不用重新穿上。
老板在前台處玩手機,一抬頭,見到淩晨三點居然還有人來,有些訝異,趕緊迎出來:“有預定嗎?可今晚已經被包場了……”
自己無意中養出了一隻有些凶的狼狗,卻又將它丟在一個雪夜裡。
……所以,現在一切的發生,自己是因,季鬱呈才是果。
他忍不住踩著拖鞋下了樓。
出門的一那一刻他腦子裡什麼也沒想,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開著車子疾馳在路上了。
寧綏問:“去了公司?”
季鬱呈抬起頭來,朝左邊看去,呼吸立刻頓了一下。
既然是心情不好才去的地方,肯定不想讓外人知道。
小石鋪就的路有些泥濘,濺了寧綏兩褲管,好在進了山莊的大門就好了,裡麵搭了頂。再往前是一處日式庭院,暖氣撲麵而來。
季鬱呈猛然抬頭盯向他,也愣住了。
“為什麼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去那裡?”寧綏問:“那裡對他來說有什麼特彆的意味嗎?”
直到來人拎著一把收起來的傘,走到他的麵前。
自己腦海裡的記憶,卻是自己一人獨行,身邊的身影逐漸亮起出現。
他這話應該沒瞎編排吧!本來大少爺這幾天心情看起來都很沉默嘛!
管家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他畢竟在季鬱呈十五六歲那年才來到季家,先前的員工都被辭退了。
寧綏在車上找了找,還好有一把黑色的長柄雨傘。
本來對於季鬱呈的靠近無法理解,隻覺得負擔想逃,可現在當陡然反應過來這些都是自己造成的後,自己不可能不擔負起責任……當然,用責任來形容並不準確,而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意外、酸澀、複雜的感覺。
“可能是……想你了?”
位置很有些偏遠,差不多有一百公裡出頭。寧綏本來速度很快,但是半夜下的雪忽然變成了暴雨,道路打滑,他不得不降慢速度。
“周助理在嗎?”寧綏忽然問:“能送我過去嗎?”
是一種由黑暗走到光明的感覺。
空氣那麼寂靜,除了暴雨就沒有彆的。
當然會心情不好……寧綏心想,畢竟自己說了那些話。
他收了傘,遲疑了下,沒有理會老板的一大串問題,徑直朝那邊走過去。
管家道:“應該不是,可能是去了季氏名下的一處山莊。”想了想,管家特意加了句:“大少爺心情不好才會去那裡。”
管家擦著盤子道:“十一點沒回,應該不會回來了。”
他撐開雨傘走過去。
說這話時他臉上有幾分陰鬱的冰冷,淡淡道:“我沒有頹廢的興趣,明早就會下山,你不用……”
管家倒是還沒睡,還在廚房裡擦拭一些盤碟。
話從喉嚨裡蹦出來的那一瞬間,寧綏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一直在聽樓下的聲音,然而十一點多管家便關了彆墅的大門,回自己房間去睡覺了。
忽然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怎麼那麼像寧綏的,他下意識想要轉過頭去,但生生遏製住了脖子。
聽見動靜,他嚇了一跳,拍了拍胸脯:“您怎麼突然下來了?”
季鬱呈視線向下,盯向地上的鵝卵石,心頭自嘲,聽錯了吧。
“……”寧綏眼底似乎也浮起一些疑惑,產生了自己為什麼突然開車來到這裡的疑問。
記憶就這麼自動填補了起來。
寧綏像季鬱呈那樣,用手臂擋住眼睛,忽然發現這真是掩藏情緒的一個好辦法,比如現在,他胸腔劇烈嗡鳴,但擋住了眼睛,情緒仿佛就不會泄露出去。
季鬱呈漆黑短發微濕,抱著被子坐在庭院簷下,漆黑的眸子麵無表情地盯著外麵的暴雨,整個人顯得很冰冷,幾乎和黑色的暴風夜融為一起,仿佛無家可歸的野獸似的。
“不是因為這個。”寧綏道:“老爺子還在國外,不知道你和我的事。”
管家忙道:“周助理睡了,不過我這就去叫他起來?”
管家心中一緊,生怕自己把大少爺的事情弄黃了,正要說要不然我送你過去,就聽寧綏道:“把地址發到我手機上,我自己開車。”
還從沒看見過寧綏自己開車,管家有些愕然,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迅速追上去,彆墅門口已經傳來汽車的引擎聲。
他趕緊加快速度,朝那邊走去。
這還是寧綏在季大少爺醒來後第一次問關於大少爺的問題,是吵架和好了嗎。
剛走進去,寧綏就發現了不遠處坐在簷下的人。
視線在寧綏身上停駐半晌,季鬱呈又重新落下眼去盯著暴雨:“老爺子讓你來的吧。”
季鬱呈抿起唇,冷冷地問:“那你來做什麼?”
寧綏頂著風雪,鑽進車內,把季鬱呈的車開走了。
寧綏朝玄關看了看,沒看到季鬱呈的鞋和外套,問:“季鬱呈還沒回來嗎?”
季鬱呈內心有些煩躁沉鬱起來,他就知道他不該有什麼指望。
寧綏一直以為自己與季鬱呈認識不過他醒來後的十五天,可沒想到,他們早已在三個月十五天之前便已交彙。
季鬱呈沒回,管家和周助理不過問嗎?還是已經問了,已經打了電話,但是沒讓自己知道?
寧綏垂眸看著他,沒說話。
於是抵達管家發的那個地址,將車子停在山莊前時,已經淩晨三點。
說完寧綏便匆匆朝彆墅門口走,換鞋,圍圍巾,沒有半點停留。
他雖然有駕照,但從不開車,老實說還是一個生手。
原版未篡改內容請移至醋。溜兒,文\學#官!網。如已在,請,關閉廣告攔截功能並且退出瀏覽器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