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隻備胎4(1 / 2)

薛至是在兩天後的早晨出院的,是謝慈來接他的。

B市的天氣變幻無常,秋天好像隻一掠而過,隨後便是寒的足以吐霧的冬,謝慈便特意給薛至帶了件風衣。

他總是知道薛至最適合什麼,給薛至選的衣服完美的凸出對方修長的腿與那張足夠耀眼的臉。

薛至病好了,精神勁相比謝慈還要足,謝慈前幾日日夜顛倒的照顧薛至,這會兒腰身顯得愈加消瘦,偏生他脊背挺得很直,像一塵不染的白柳。

兩人走出醫院,薛至哥倆好的攬住謝慈的肩頭,他被謝慈裹得嚴實,青年人身體熱度本也就高,這會很清晰的感覺到指尖下對方溫涼的身體。

謝慈穿的不多,很薄的一件外套,像是早起後匆忙套上的一般。

薛至順著青年的胳膊往下滑,握住他的手,力度有些重。

對方的手冷的像沼澤中水鳥的屍體,冰冷的似乎能泛出幾分青意。

薛至皺眉看他:“早上這麼冷,怎麼就穿了這麼點?”

謝慈隻感覺自己的感官似乎集中在對方握住的那隻手上,很熱,熟悉的體溫。

甚至給他一種錯覺,好像自己是紮根在冰冷湖水中的水草,即將枯萎死去,所以他能、也隻能依賴著對方汲取唯一的溫暖。

謝慈垂眼,不甚在意道:“忘了,沒事,我耐寒。”

薛至卻脫下了外套,披在謝慈的身上,他身上有一種很淡的青草與薄荷的味道,叫謝慈沒法抗拒。

他絮絮叨叨的訓責他,說他這樣一絲不苟的人怎麼還出了這種差錯,說再耐寒的人也會有生病的時候。

薛至的手一刻都沒離開謝慈涼的刺骨的腕。

謝慈想,他不是沒有想放棄過這段暗戀,可每當他想要遠離,對方卻又會走到他身邊告訴他,我們離不開彼此,給他一種被愛的感覺。

“薛至,阿慈?”一道微亮的男音從兩人前方響起。

謝慈抬眼看過去,來人是兩人的高中同學劉格,三人是前後桌,關係算是不錯。

劉格的眼神落在謝慈和薛至握在一起的手,眼神帶著幾分了然的笑意:“好久不見,今天總算是給我碰著你們了,你們現在應該在一起了吧?”

他的眼神看向謝慈,柔了幾分:“阿慈你還真是一心死守著他一個人,現在也好,你們好好過。結婚的時候記得請我吃一杯喜酒啊。”

薛至的眉頭從劉格說第一句話開始就沒放下來過,他道:“劉格,你怎麼還跟以前一樣就喜歡亂傳謠,我跟阿慈都這麼多年的兄弟了,哪有你說的那些事。”

他的語氣顯然是有些不高興了。

劉格一愣,謝慈喜歡薛至在高中不是人儘皆知的事嗎?

雖然謝慈從未對薛至表過白,但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吧?

謝慈抿抿唇,他看見了從劉格身後而來的蘇秩,麵色隱隱透出幾分窒息般的冷與白,他說:“嗯,我跟阿至隻是兄弟,劉格你誤會了。”

蘇秩這會兒已經走到三人身旁,他偏秀麗的眉眼帶著禮貌性的微笑,好像什麼都沒聽見。

眼神頓在謝慈身上,隨後又落落大方的看向薛至道:“阿至,我來了,看來是來的有點晚了。”

薛至笑:“哪能,這大清早的,有阿慈接我就夠了,還麻煩你跑一趟。”

蘇秩走在薛至和謝慈的中間,一邊跟薛至談笑風生,那樣自然的姿態讓人挑不出分毫不對。

劉格看這架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看向謝慈的眼神頓時就帶上幾分憐憫了。

他的眼神落在蘇秩身上,是真有些不明白薛至了,明明身邊有個暗戀自己多年、優秀的不行的青梅竹馬,居然會拋下去選另一個各方麵都比不上的人。

不過感情這玩意也確實玄,也不是論陪伴或者優秀能解釋的清楚的。

劉格心裡尷尬,也不好多說什麼,趕緊就離開了。

薛至其實心裡也沒有表麵上那麼冷靜,三人打了車,謝慈坐在前麵的副駕駛座上,背影正如他人一般,寂靜、矜雅。

他沉靜極了,好像根本沒被彆人的話影響到。

薛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本不該注意的謠言影響,可他的狀態實在不對,連蘇秩跟他聊天他都是心不在焉的狀態,甚至連話都接不上。

蘇秩應該是看出來不對勁的氛圍了,他了然的不再多話。

薛至看著窗外的風景,思緒有些紛飛。

他向來將謝慈當做無話不談、最不必忌諱的朋友。

他們之間可以聊一切的家庭瑣事、籃球賽事、遊戲玩樂。薛至有任何事,謝慈一定是第一個察覺到來幫他的;而薛至在青春叛逆的時期,唯一能讓他低頭的也隻有謝慈。

他們從未缺席過對方人生的重要時刻,甚至於父母找不到人時會下意識的去找另一個人聯係。

說是摯友都不足以表達兩人的親密,他們更像是早已將對方刻入習慣中的親人。

所以,薛至從不會認為他們兩人間會摻有什麼旁的情情愛愛。

現在應該也是這樣。

他不該被彆人的風言風語影響,薛至還記得謝慈的話,像一劑清醒劑般。

對方麵上含笑,甚至是有些漫不經心的調侃,他說:阿至,你該不會把那些家夥傳的謠言當真了吧?

薛至冷靜的告訴自己,彆因為一些莫須有的事情破壞了他和謝慈之間多年的友誼。

你喜歡的是蘇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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