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隻備胎13(1 / 2)

薛至從來沒覺得謝慈喜歡過自己。

謝慈從小就比他厲害,永遠挺直的腰板、房間內堆地極厚的文字書籍、甚至是同齡人極少接觸的實驗與數據,謝慈幾乎是按照大家公子的模板圈養出來的繼承人標準。

他斯文、有禮,所有人在他眼中似乎都沒有什麼分彆。

薛至跟他幾乎是完全相反的兩個人,他永遠都是一副懶懶散散、於萬事都是一副甩手掌櫃的模樣。

就算怎麼逼,他也永遠成不了謝慈那樣的人,他們兩人本該是毫無交集的兩條平行線才對。

薛至有時候也想過,如果當年發現謝慈被關在謝家頂樓兩天兩夜的人不是他的話,是不是一切的都會不一樣了。

謝慈會不會也像是對待彆人一樣,彬彬有禮、永遠掛著麵具似的笑容,用那種不遠不近、不冷不熱的態度應對他,甚至可能會覺得他惹人煩?

好在,沒有如果。

薛至不知道如何形容聽到謝慈親口承認喜歡自己的感覺,慌張大概是有的,竊喜大概是有的,或許還有些夢想成真的意思。

薛至夢到過謝慈和自己在一起的場景,那似乎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是夏日的暑期,謝慈被他拉去了泳池。

謝慈不擅長遊泳,往年即便是來了泳池,這人也是一身短袖襯衫裹得嚴實,薛至一個人遊未免無聊,便想著法子將謝慈拉下水。

謝慈一時不察,還真叫他給拉了下去,他不擅水性,當即被嗆的滿麵紅暈,漂亮的眼尾微微上挑,活像鉤子似的,青年帶著些怒氣的掐了一把他的腰。

薛至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錯了,竟有了些異常的反應。

他當然慌張極了,羞愧的簡直抬不起頭,謝慈可是他多年視為家人的好友、發小。

為了掩飾尷尬,薛至便靠在泳池一邊半掩半擋著,偏偏罪魁禍首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對方掐著他的腰使勁撓,水潤的黑眸帶著些破冰的狡黠與笑意,嘴唇紅豔豔的,有種無辜的勾人感。

謝慈完全放下了謝家繼承人的包袱,在他麵前,對方不再彬彬有禮、無可挑剔,而是笑著與他打鬨、像每一個十幾歲的朝氣少年郎。

薛至完全沒法將眼神移開。

當晚薛至就做了一個夢,像是現實中壓抑的狠了,夢中他狠狠的欺負他的那位少年好友,變著法子哄著對方喊他‘老公’、‘男朋友’。

少年每一聲細微的喘·氣都叫他遭受不住,他簡直像一條求偶的雄蛇,纏著他的雌蛇,隻恨攜裹著不能將對方吞吃入腹。

結束的時候,夢裡的他像抱著孩子一樣將對方鎖在懷裡,吮吸對方臉頰上漣漣的淚水。

耐心的哄著騙著,喊對方‘心肝兒’、‘寶貝’,用詞大膽至極。

那是薛至迄今為止做過的最出格的夢,醒來後他甚至完全沒法麵對謝慈,以至於一個多月都躲著人走。

謝慈當時什麼都不知道,可他也不問原因,隻是依舊默默的為他準備好一切,那雙漂亮的黑眸永遠倒映著他的身影,像永不褪色的花。

兩人或許從一開始就不對等的,薛至不明白,謝慈也不明白,薛至矛盾的顧前顧後,謝慈卻安然的將自己擺在卑微的追逐者的位置。

於是他們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分道揚鑣。

*

謝慈回來的更晚了,從前他隻是偶爾深夜回來,現在更是直接夜不歸宿。

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什麼,還是隻為了避開某些人。

薛至從那天後發給謝慈的信息再也沒收到過回複,他嘗試過去堵人,謝慈卻根本不在寢室,對方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根本不留給人分毫機會。

在第三天都沒見到人回校的時候,薛至終於忍不住給謝父謝母打過電話,謝父語焉不詳的讓他不要管,謝母卻是根本沒接電話。

就好像謝慈根本不是他們的兒子一樣。

薛至找謝慈找的發瘋,任何謝慈可能去的地方都被他找了個遍,任何與謝慈關係稍微好一些的人都被他問了個遍。

依舊毫無所獲,薛至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他和謝慈之間,好像一直是對方主動出現在他的生活中。

所以,當對方想逃避的時候,薛至根本不可能找到他。

薛至失魂落魄的模樣比之那些失戀的人有過之而無不及,任誰都能看出其中的幾分不對勁,便是從小到大的兄弟,也不至於這樣。

周圍的人都看在眼裡,但叫人弄不明白的卻是蘇秩的態度。

蘇秩非但毫不介意男朋友的態度,甚至提出主動幫忙。

一副比薛至還要關心謝慈的模樣,他總是早出晚歸,三句話不離謝慈,好像他的男朋友不是薛至,而是謝慈。

問題是兩人似乎誰都沒覺得不對勁,反而是旁人看著怪異的很。

這樣的日子沒過多久,在第五天的時候,一個帖子在校園論壇上突然被頂到hot。

這個帖子的標題叫做 #猜猜我今晚在xx酒吧遇到了誰?#

樓主在主樓裡貼出一張照片,說他今晚跟朋友出來聚會,沒想到會碰到一直以來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精英學長,而且對方看起來玩得很嗨的樣子,差點讓人懷疑那人是不是學長本人了。

樓主的照片拍的有些模糊,人影幢幢,燈光昏暗的很,但還是能叫人一眼看到圖上的青年。

對方氣質出眾,穿著慣常的白色襯衫,胸口處留有幾筆顏色濃鬱的彩繪顏色,本該扣在最上麵的紐扣被解開到第三粒,鬆鬆垮垮的露出漂亮的振翅欲飛的鎖骨。

那是謝慈,卻又好像不是那個永遠斯文有禮、克製溫和的謝慈。

青年眉眼間沾染著醉意,被照片中的男人攬住消瘦的腰,順從的像是被馴養好的家寵一般半靠在男人的身側。

從頭到尾,這張照片都沒露出謝慈身後男人的臉,隻有那雙蒼白修長的手箍在謝慈的腰側,充滿著冷淡與占有欲,像是某種宣誓。

薛至看到那張照片的前一秒還在給謝慈發信息,在點進去看清楚照片後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都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陰鬱與撕裂感。

此時的薛至哪裡還有平日裡陽光肆意的模樣,他麵無表情,眼瞼下方暈著幾分青黑,目光冷的像一柄劍,仿佛下一秒就能將照片裡攬住謝慈的那隻手的主人摁進泥裡踩爛。

他的嫉妒溢於言表,再明晰不過的表露出深藏的占有欲。

室友們麵麵相覷,不敢多說一句話,連薛至陰著臉走的時候都沒敢攔一下。

薛至是去找蘇秩的,蘇秩的電話打不通,但依照對方對謝慈關注的程度,此時應該也淡定不了。

說起來他和蘇秩雖然是在談戀愛,實際上兩人幾乎沒有約過一次會,更彆說牽手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