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一隻備胎28(1 / 2)

周遙山那番話謝慈其實並未太當真,隻是人的記憶總是會在一些恰當的時候浮現出來。

謝慈很容易就會回想起同蘇秩在一起的這幾年時間內,對方表現出來的異常行為。

譬如他偶爾稱對方為‘阿秩’,蘇秩的臉色就會變得很難看;又比如對方在一開始的時候似乎對他看管的很嚴,謝慈有一次在對方離開的時候準備出去買一些東西,卻發現門被人從外麵反鎖了起來。

那根本就不是擔心他出什麼事,蘇家所在的彆墅區安全係統十分完善,保安都有幾十名,隻怕對方是擔心他逃。

謝慈揮退腦海中荒謬的想法,他按耐住心底湧上的幾分不安,告訴自己,蘇秩和他生活了這麼多年了,對方從未傷害過他,甚至對他百依百順。即便他對蘇秩並沒有對方所期待的愛意,他也不該這麼懷疑他。

是的,隨著時間的流逝,謝慈越來越能清楚自己的心意,他不再像剛開始那樣對蘇秩依賴而心動,虛假的心跳不再繼續上弦跳動,雛鳥情結也早已隨著生活的正軌被碾壓的分毫不剩。

反倒是蘇秩對他越來越依賴,對方甚至為了能留住他,甘願放權,簡直像是要居家當一個好妻子的模樣。

謝慈拒絕過,也放棄過,但是蘇秩是個極度固執的人,謝慈曾經想要與他說清楚,兩人成為親人一般的存在才是最好的結局,可對方卻掩耳盜鈴,不讓他開這個口。

謝慈有時候會無奈於他與蘇秩這樣的關係,可說的難聽一點,謝慈除了蘇秩,誰也不認識。

所以他隻能妥協一般的想,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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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轎車停在一家私人的診所旁。

穿著黑色衛衣的蘇秩先下車,他十分自然地為謝慈打開車門,不容拒絕地握住對方的手,兩人相攜著進入診所。

等兩人進去後,樓下緩緩又駛來一輛黑色的轎車,霧黑的車窗中隱隱顯出一張蒼白英俊的臉。

男人象牙白的指尖夾著一根細長的煙,也沒抽的意思,隻是靜靜地等著它燃燒。

謝慈剛推開診所的門,一隻漂亮的大橘貓就朝他撲了過來,謝慈露出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他親昵地攬住小家夥,輕輕順著對方柔軟的毛發。

大橘貓的體型其實有些大,但它賴在謝慈懷裡的姿勢無比的熟練,喵嗚叫的有些撒嬌的意味。

隻是當它看到謝慈身旁的蘇秩時,渾身一僵,整隻貓都像快要炸毛了一般的縮起來。

006在一邊看得醋的不行,張牙舞爪的對那隻橘貓嗷嗚,奈何對方看不見它,氣的006險些顱內數據紊亂。

謝慈嘴角牽起,他指尖輕輕觸過006軟短的小尾尖,然後又若無其事地繼續撫摸著大橘的後背,好像他什麼都不知道。

006隻覺得小尾尖一麻,甚至讓它忍不住細細小小的哼出來,它一雙漂亮的玻璃眼裡透著霧霧的水光,看著謝慈的眼神帶著些懵。

好半晌,見謝慈不理它,它又委委屈屈地起身,一隻貓窩成一團縮在牆角,委屈的不行。

謝慈唇角的弧度又勾起一些。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裡間的辦公室走了出來,看到謝慈懷裡抱著的大橘,以及一旁蘇秩不甚好的麵色,年輕的醫生笑道:“謝先生,你跟大橘還真是每次一來都要友好交流一番,蘇先生在一邊看得都要嫉妒的燒起來了。”

謝慈抿唇,他很溫和的將大橘放了下來,大橘脖子一縮,很快就跑進了辦公室。

蘇秩麵色確實不太好,他不喜歡任何東西占據謝慈的視線,但他一向會裝,謝慈看過來的時候他隻彎著眸笑了笑,似乎還有些無奈的感覺。

年輕的醫生輕輕笑了一下,倒也沒再多說什麼。

謝慈坐在診斷的醫用躺椅上,醫生道:“我再為你檢查一下看看情況,這次如果不行可能會酌情考慮用上一定的催·眠手段。”

年輕的醫生說著看了眼一旁的蘇秩。

謝慈直覺這些手段對他來說或許會存在不定因素,蘇秩自然知道他的顧慮,對方輕輕握住他的手,眼眸黑潤而真誠的看著他:“阿慈,我們試試好嗎?我就在旁邊陪著你。”

謝慈定定的看著他,好半晌才道:“好、”

機器的聲音緩慢地響起,謝慈合上眼。

恍惚間,他記起一個細微的片段,好像也是這樣的場景,他聽見有人在耳邊模模糊糊的說:“···這項技術還不夠成熟···隻能增加實驗者心跳反應····”

到底是什麼意思?

朦朧之間,謝慈覺得自己就要睡過去了,這種感覺非常的熟悉,從前就診的無數次都是這樣中途睡過去,醫生解釋也隻是說為了防止腦細胞過分活躍所以會給他注入一些淺淡的安眠水。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奇怪的是,謝慈感覺自己仿佛正處於一種古怪的世界中,他的身體沉睡過去,可他的意識卻開始逐漸清晰起來。

“阿慈為什麼還能記起來他?”蘇秩的聲音壓抑著崩潰的情緒,顯得有些猙獰。

空氣沉默了一會兒,謝慈聽見那個年輕的、他信任的醫生溫冷的聲音響起:“蘇先生,我們早就說過,改造記憶的技術並不成熟,世界上並沒有能讓人愛上彆人的技術,人類的大腦十分複雜,科技是無法操縱愛意的。”

蘇秩冷聲道:“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手段,我和小慈就快要結婚了,絕對不能讓他想起來。”

醫生很淡的應了一聲,是很客氣的麵對顧客的態度。

謝慈聽到這裡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快要僵住了,機器急促的尖叫了一聲,醫生趕忙走到謝慈身邊。

謝慈能感覺對方似乎在給他注射什麼,但機器的尖銳聲並未停止,謝慈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和身體呼吸變化是能夠被機器捕捉到的。

他冷靜的告訴自己,要平靜下來,不能被發現。

果然,沒一會兒機器就安靜了下來。

謝慈感覺到蘇秩似乎正慢慢走到自己的身前,對方緊緊地扣住他的十指,落下一個吻。

他說:“小慈,你喜歡他,我就整成他的樣子;你愛他陽光,我就變成陽光的樣子,你為什麼不能好好看我一眼。我們在一起快四年了,我把我的一切都給你,這麼久了,還是不能完全接納我嗎?”

“小慈,我說過的,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謝慈聽到對方近乎呢喃一般的聲音落在自己的耳畔,渾身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他從未想過,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自己快要當做親人的人竟然有極大的可能是造成自己失憶的罪魁禍首。

甚至他可能一開始跟蘇秩就不是什麼所謂的情侶關係,隻是蘇秩整容成了彆人,然後又通過手術讓他對他產生心動的反應。

蘇秩哪裡還算什麼正常人,這樣的手段,說是變·態也不為過。

謝慈突然想起周遙山同他說的那句話,這種可笑的戲碼居然真切的在他的身上發生了。

蘇秩的行為簡直就像是全盤毀掉他的人生,然後親手重新塑造一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