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三隻備胎9(1 / 2)

這場宴會不僅是將謝小侯爺草包無墨的名頭坐實了,癡戀沈家大郎、倒貼上趕著要嫁給人家的行為也在皇城被眾人笑傳了個遍。

甚至還有一些酒樓的說書人寫了些諷刺的本子將謝慈這行為嘲笑了個遍。

謝慈今日心情本就不好,本是想著和沈棠之一起出來試試這皇城新開的酒樓,但一想到沈棠之近日來對他的態度,謝慈就放棄了,索性自己一人帶著侍從便出來了。

沈棠之近來對他格外冷淡,對方表現得非常忙碌,謝慈就是故意找茬不再背誦對方布置的書籍,沈棠之也不會如從前一般對他耐心溫和的勸說陪伴。

謝慈心裡不樂意,他本來是把沈棠之當做已經被自己收服的小弟,都把對方劃進自己的圈子裡了,沒想到對方突然給他這麼擺臉子,謝小侯爺哪裡還能高興?

雖然他耳聞對方近日被他爹收為幕僚,據說正在準備三年一度即將到臨的科舉,但這也不是對方對他冷淡的一句話都不肯多說的理由吧!

謝慈越想越覺得委屈,他對沈棠之多好啊,吃的喝的沒缺著,對方的怪癖他也沒揭穿,之前還特意帶著人去了紅樓享受。

這怎麼翻臉就不認人了呢?

酒樓下的說書人理了理衣擺,手中拿著驚堂木就是一拍,繼續信口雌黃道“沈家公子被聖上稱過‘高潔無涯,應是玉山在人間’,可是天上下來的仙人,哪裡是凡人能玷汙的。更不用說那謝姓紈絝,滿臉麻子,成天混跡紅樓伎館中間,一雙眼下儘是青黑,腎虛之相啊!沈公子多年在廟堂之上染著佛性,對其自是不屑一顧。”

見說書人這般說,台下便有人好奇道“這紈絝果真相貌醜陋至此?”

謝慈本就不是個能忍得住脾性的人,這種情緒在看到樓下大廳某處閒適喝茶搖扇的蕭崇的一瞬間達到頂峰。

蕭崇似乎注意到他,眉眼儘是笑意,在這種情景下看起來更是格外的氣人。

謝小侯爺氣的半張臉都紅了,比之夭夭桃李花還要豔上幾分,那粉膚更是若簷上的細雪一般,眉若遠山,無一處不是精巧至極的美。

他氣憤的將幕簾拉扯開,瘦削可一掌而握的腰身比在欄杆間,怒氣衝衝道“本侯爺在此,你們這些長舌的信不信本侯爺一並治你們一個謠傳之罪?”

台下人一眾人似乎沒想到正在八卦的人居然就在這棟酒樓,但不少人還是不太相信的,他們都是一些種田歇腳的漢子或是行腳商,甚少去逛那紅樓煙塵之地,遇不到謝小侯爺,便也不知道這小侯爺究竟長著什麼模樣。

此時乍見一個相貌極為俊俏多情的小公子氣憤的探身而出如此一番說道,一個個都當是哪家兒郎戲弄他們來的。

——這等事情也並不是沒發生過。

他們都覺得謝小侯爺這種貪圖享受的紈絝怎麼可能肯親自來這區區酒樓呢?

甚至還有人戲言道“小公子長得這般貌美,莫要胡亂說話。”說著上下打量一番,眼中現出幾分戲謔與驚豔來。

給謝慈簡直給氣的仰倒,偏偏還百口莫辯。

最後是蕭崇不緊不慢的出來說了一番,這才叫眾人信了。

蕭崇當初駐守邊疆,擊退外敵回城那一路可謂是光華無限,所以皇城大多數百姓都記住了這個小將軍。

謝慈拉著臉,男人之間總有些奇怪的好勝心,被當初的手下敗將蕭崇比下去,謝慈心裡簡直膈應的要死。

他甩開袖子就想離開,卻被蕭崇一手拉住袖子,另一手搭住肩膀,蕭小將軍手上的繭子有些厚,力道與從前不一般,謝慈掙紮了一下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掙脫對方的束縛。

蕭崇笑道“謝小侯爺彆急著走啊,這麼久不見,小侯爺不想同我敘敘舊?”

謝慈怎麼也掙紮不掉,侍從也不敢摻和,旁邊還有不少人看著,謝慈沒辦法隻好忍下來,心裡暗罵蕭崇此人卑鄙。

蕭崇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事要與謝慈說的,與他先前拉住謝慈的說辭一般,他同謝慈聊的都是邊關趣事。

英氣的小將軍說起那些事麵容上的鋒銳感都軟和了幾分,他看向謝慈的目光帶著謝慈不懂的溫柔與深沉,他說“小侯爺,我去的第一年曾被敵方一隻牧犬咬住小腿,戰場上再晚一秒就該喪命了。”

他說“小侯爺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邊關烤肉麼?其實街頭賣的多少有些唬人了,真正的邊關烤肉其實什麼調料都不加,肉質又老又硬,腥味很重,一點都不好吃。”

蕭崇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謝慈隻聽了幾句,根本沒什麼心思細聽,主要是蕭崇似乎並未將自己與平民區彆開,他端坐在人群中,仿佛自己與百姓融為一群,年輕的將軍再也沒有從前的心高氣傲,自命不凡。

但謝慈不是,謝慈一年到頭都不會來到平民堆中一次,他總是習慣了奴仆的低眉順目,習慣了紅樓女郎與那些紈絝們的曲意奉承,習慣了旁人的克製。

如此這酒樓中的那些人眼中對他的好奇與一些不消掩飾的驚豔、癡迷之色簡直讓謝慈這個尊貴的小侯爺坐立難安。

他的腦海中隻餘下了‘放肆’二字,但同時謝慈也知道,法不責眾,他就是氣也隻能任由旁人看,畢竟也沒有哪條律法說過不允許平民看貴族。

謝慈越想越煩躁,羊脂玉似的臉也冷下來,他不耐煩的對蕭崇道“說夠了沒?小爺對你怎麼打仗的、怎麼在外麵生活的曆程並不感興趣。”

謝慈站起身,剛想要離開,手腕卻被另一隻溫暖的手掌握住。

不等他說什麼,蕭崇便低聲道“你當初為什麼沒來?”

謝慈居高臨下的看他,一瞬間有些搞不清楚對方是什麼意思,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蕭崇問的是當自己離開的時候邀請謝慈赴宴謝慈並未去的原因。

從高處來看蕭崇的目光,蕭小將軍的目光似乎有幾分失落與暗沉的陰霾。

但可惜,謝慈從來不曾細想一些事情,也看不出旁人對他喜與惡,謝慈道“小爺為什麼要去?你以為你是誰?我們的關係很好嗎?蕭崇,你都忘了你曾經乾的那些混賬事了嗎?”

蕭崇手上一鬆,下頜骨隱忍的動了動,好一會兒驀的笑了一下“算了,我早該知道的,謝慈,是不是彆人不明確表現出來,你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謝慈心中忽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隨後他便看到眼前的蕭崇站起身,從前他們高低無二,現在蕭崇卻是要比他高上半個頭了。

蕭崇湊近他幾分道“謝慈,我心悅你。”

謝慈眼皮一顫,大驚失色的將蕭崇推開。

手指指著對方,抖啊抖,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話“你給小爺有多遠滾多遠。”

蕭崇沒說話,隻是笑笑抿了口酒“不滾,還沒娶到媳婦呢。”

他意有所指的掃了眼謝慈的腰身,眉眼中儘是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