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副廠長聽到她這話頓時眼前一亮,“孫曉紅同誌,既然你看見了,就過來說一下當時的事情經過吧。”
孫曉紅笑了笑,從人群中走了過去,然後道,“好的,沒問題。”
本就有些慌了的蔡紅兵更加慌了,怒瞪著孫曉紅想反駁卻又不敢反駁。
因為孫曉紅是廠長的侄女,而她隻是個車間小組長的外甥女,沒法比。
蔡紅兵這會兒完全是敢怒不敢言。
而喬亦殊瞧了孫曉紅一眼,笑道,“既然這位孫曉紅同誌看見了那就再好不過了。”
“那當然。”孫曉紅嚴肅道,“M主席教導我們要實事求是,作為新中國的新青年遇見邪惡實力和資本主義毒瘤當然要勇於做鬥爭。蘇副廠長,剛才的事情其實就和喬亦殊同誌說的一模一樣,她並沒有添油加醋,完全是實事求是的說的實情。”
蔡紅兵氣的胸膛起伏,卻嘴硬道,“沒有。蘇副廠長,孫曉紅跟我關係不好,她這樣說是故意的。”
“我倒覺得孫曉紅同誌為人正派,一點都不像公報私仇的人呢。”喬亦殊迎著蔡紅兵吃人的目光說,“再說了,到底是誰公報私仇這事兒還真不好說,起碼孫曉紅同誌沒仗著是老員工起伏人不是?”
“還有,我聽王乾事說年前的時候就說過要把床位空出來,可你非但不聽組織安排,枉顧組織的信任,霸占床位還起伏我一個下麵公社上來的新員工。不但如此,還恐嚇工友讓對方不敢說真話。”喬亦殊真誠的看向蘇副廠長道,“副廠長,這事兒該怎麼辦,我聽廠裡的。我相信廠裡一定會秉公處理給工人一個滿意的答複的,對吧?”
蘇副廠長頭一次見喬亦殊的時候對她印象就不錯,這會兒聽她說的這些話卻又有些改觀,這姑娘看來並沒有看上去那麼軟弱,聽聽說的這些話。她們廠裡要是不秉公辦理都不行了。
不過這樣的人她喜歡,起碼比蔡紅兵這樣的害群之馬好的多了。
聰明又會說話,這樣的姑娘哪裡像個鄉下來的姑娘啊。
一旁的孫曉紅對喬亦殊道,“咱們廠可是大廠,聽說當年咱們國家的總理都來過,咱們廠的領導那都是老革命了,自然會好好處置這件事的,就算有些人再有關係,也不能一次次的挑釁組織紀律任由資本主義思想在廠裡蔓延的。”
這話說的可就重了,要知道這時候要是思想覺悟不高,一旦被打上資本主義的標簽那可就完了。
這會兒蔡紅兵似乎看出來了蘇副廠長根本就不站在她這一邊,她甚至有些痛恨,今日要是來個其他的領導多好。
不過喬亦殊也不會同情蔡紅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當然加倍還回去了。
喬亦殊感動道,“咱們廠真好,我運氣真好來了咱們廠,副廠長,我以後肯定好好勞動,為祖國的建設貢獻我所有的力量。”
蘇副廠長滿意道,“看看咱們下麵的同誌思想覺悟多高啊,你們不心虛嗎?”
說著她環視一圈趙蘭蘭等人,“現在再問一遍你們,到底剛才的事是喬亦殊說的對還是蔡紅兵說的對?”
屋裡另外幾個有點怕了,支支吾吾道,“喬亦殊說的對。”
“趙蘭蘭!”蘇副廠長見趙蘭蘭沒吭聲,嚴肅道,“你該清楚撒謊的代價。”
趙蘭蘭身子抖了抖,然後道,“喬亦殊說的沒有錯。”
那就是蔡紅兵故意使壞了。門口看熱鬨的姑娘們本就看不慣蔡紅兵,當即就有人喊道,“打倒資本主義!”
“副廠長,必須嚴肅處理蔡紅兵同誌。”
蔡紅兵憤恨的瞪向門口,說話的姑娘們卻不退縮,繼續道,“她不是一次兩次欺負人了,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再欺負彆人。”
“對,就是,我能作證。”
喬亦殊有些傻眼了,這可真真的是牆倒眾人推了,她隻能說蔡紅兵倒黴,蔡紅兵活該了。
蘇副廠長抬手壓了壓聲音,嚴肅道,“這件事我會如實的彙報給廠裡,另外大家可以寫材料遞到廠委裡來配合組織調查。就先這樣吧。”
蔡紅兵麵色灰白,不明白早上大家都還怕她,現在怎麼都來欺負她了。
說完這話蘇副廠長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蔡紅兵道,“蔡紅兵同誌,你每次欺負其他同誌的時候可有想過這一天?如今證據確鑿,你舅舅也不能幫你什麼了吧。”
話落蘇副廠長便走了,喬亦殊和孫曉紅對視一眼將人目送出了門才回來。
不過孫曉紅不是她們一個屋的,站在門口與喬亦殊道,“喬亦殊同誌,我瞧著你就是個實事求是的同誌,千萬彆學有的同誌仗著有點關係就不將這個那個的放在眼裡了。在M主席的帶領下,所有的工人無產階級都是兄弟姐妹,搞特殊搞特權那是資本主義才搞的,你說對不對。”
喬亦殊笑著點頭道,“孫曉紅同誌說的非常正確,咱們任何時候都不能忘記無產階級的革命思想,必須為了組織為了國家努力才行,為了一些私人恩怨影響無產階級的進步,是非常錯誤的行為。日後我一定向孫曉紅同誌學習。”
聽她說的如此大義凜然,孫曉紅不由笑了笑,她擺擺手離開了,他們這一屋子人卻都安靜下來。
蔡紅兵用仇恨的眼神看著她道,“喬亦殊,我跟你沒完。”
喬亦殊將門關上聳了聳肩道,“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