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1 / 2)

盛世安穩 落雨秋寒 9596 字 6個月前

君南夕對殷家的算計,謝意馨並不知曉。

這日,難得浮生半日閒,謝意馨懶洋洋地靠在臨窗的榻子上,手裡拿著一本雜記,時不時地翻上兩頁。

小十一坐在專門為他打造的矮桌子矮椅子上,認真地描紅,小臉一派的認真嚴肅。

兩人的屋子,氣氛安靜祥和,似乎連陽光都變得懶懶的。

窗外綠意盎然,清風拂麵,帶著一股植物的芳香,讓人不自覺地放鬆。謝意馨躺著,不自覺地眯了過去。

小十一描完紅,抬起小腦袋一看,發現她睡覺了,秋困讓他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小家夥揉了揉眼,然後站了起來,邁著小短腿,吭哧吭哧地就近搬來了一張椅子,然後踩著椅子上了榻,小心地窩在謝意馨身邊,又打了個哈欠,最後閉上了眼。

君南夕從外麵回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景象,兩

隻腦袋偎在一起,睡得同樣安祥靜謐。

君南夕看了周嬤嬤一眼,周嬤嬤會意,上前小心地將小十一抱了起來。

小十一睡得正香,被人挪了窩,眉頭忍不住微微皺了起來,眼瞼扇了扇,似乎要醒過來一般。

周嬤嬤熟練地給他輕拍著背,小十一最終敵不過睡意,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是他近日來第三次看到她看著書就睡著了,近來她似乎很容易疲倦?

君南夕想了想,又提腳往外走,招來春雪問話,“王妃近來很疲倦,她是否身體不適?請過太醫來看了嗎?”

春雪似乎很歡喜,她壓低了聲音,神秘地說道,“主子的小日子推遲了幾日了,而且又容易困倦,王爺,你說主子是不是有了?”

君南夕一怔,回過神後,說道,“此事先彆聲張,叫小卓子拿著我的帖子去宮中請婦科聖手王太醫來。”

約兩刻鐘左右,小卓子把王太醫請來了。君南夕領著他去了屋子,王太醫輕手輕腳地給謝意馨診了脈息。

君南夕一直在觀察他的表情,隻見他的表情隻是略有些吃驚,並無其他特彆的地方。

把完脈之後,君南夕領著王太醫去了另外一間屋子,“如何?”

“看脈息,王妃這是懷孕了,日子尚淺,才堪堪一個月這樣。”

“你確定?”

“摸著脈息確是如此。”王太醫斟酌著說道。

君南夕呆坐在大廳裡,良久,猶記得前幾日,他不死心地去問張問賓他能有子嗣的機率多大,張問賓搖頭愛莫能助的樣子。而且一個月,他當時還在翼州哪。

君南夕握著拳頭咬牙,若說馨兒她——他是無論如何也不信的!

“小卓子,你去,把孫仲明、周通、葛發生三人給

我請來!”

半個時辰之後,君南夕與他們一一密談之後,送走了三位大夫。

這一番折騰,謝意馨並不知曉。君南夕送走三位大夫之後,回到屋子裡,脫了鞋襪,上了榻。移開她墊的枕子,讓她的頭枕著他大腿。

君南夕看著她的睡顏,想著剛才葛發生的話,一臉的陰沉。把過脈的四位大夫都說她是喜脈,唯獨葛發生有疑慮,他摸著這喜脈,覺得有種說不出的細微的古怪。在君南夕的追問下,葛發生說了他以前剛剛行醫時,看到過一個貴婦人,為了把一個小妾掃地出門,按著一張不知何處來的古言抓了藥,吃了一副之後便會顯示喜脈。她假裝懷孕又假裝流產,終於把那小妾掃地出門了。王妃的脈像和那婦人服藥後很相似。

葛發生對此事並無太大把握,可君南夕就是直覺地信了他的話,究竟是誰要算計他們夫妻?

謝意馨睜開眼時,便發現自己枕在君南夕大腿上,而小十一並不在屋內。

君南夕則靠著窗,拿了本書在看,謝意馨一有動作,他便察覺了,“醒了?”

謝意馨嗯了一聲,懶懶的不想動,側過身,伸手抱住他的腰,蹭了蹭,“什麼時候回來的?”

君南夕笑笑,為她難得的撒嬌,“剛回不久。”

謝意馨也沒問他這幾天在忙什麼,有些事如果該她知道君南夕會說的,她也不想過問太多。再者,她每天都很忙,可不想再多操心了。

她想起他腿腳不好,又不知道給她枕了多長時間,忙坐了起來給他按一按。

“那是什麼?”謝意馨揚揚下巴,君南夕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不遠處的桌子上躺著一封紫色的請帖。

君南夕看了一眼,淡淡地說道,“那是殷家送來的請帖。”

殷家送來的請帖?謝意馨意外了,“我看看。”看了一眼那帖子的距離。她鬆開了盤著的雙腿,身體橫過君南夕的腿,一隻手撐著榻,另一隻伸長了,欲將那請帖夠過來看看,可惜使出了吃奶的勁,還是夠不

著。

君南夕看著趴在自己身上,懶得不想下地的女人,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在她挺俏的臀部上拍了兩下,“我來。”

謝意馨夠了幾次夠不著,正鬱悶呢,聽他這樣說,忙不跌地坐回原處。

隻見君南夕側著身,沒一會便摸到了那帖子,指尖再往他們的方向一拖,帖子就到手了。

接過請帖,謝意馨就靠在君南夕身上,隨意打開,原來是殷家老爺子七十八大壽。殷憲珂比自家祖父還大上兩歲,確實是七十八了。

“聽說殷家長子殷崇亦奏稟父皇,希望能大辦一場,父皇已經準了,並且著禮部大辦。”君南夕道。

謝意馨點頭,周昌帝會準允不奇怪,不說這回翼州能避開地動,殷家確實是立了功勞;單說殷憲珂也是隨太祖打江山的開國老人了,當年的那些老人,剩下的可不多了。而且年紀這麼大了,說句不好聽的,那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少,這壽辰是該大辦一場的,以示

皇恩浩蕩。

隻是殷憲珂的身體能承受得住這壽宴的繁瑣操勞嗎?雖說不用他做什麼,但光見客這一點,就足夠他一老頭累的了吧?

要是他之前健朗的時候還沒什麼,現在,哼。謝意馨不會相信他的身體還一如既往的那麼硬朗的。

那日,殷崇亦貿然上奏折,預言地動。殷老頭氣急攻心,吐血不已,當時的大夫給他把了脈,都說要不好了。轉眼,殷老頭又生龍活虎起來。

若說其中沒有什麼貓膩,她可不信。謝意馨買通的那個幫殷家老頭看診的大夫說,自打殷家老頭好了之後,就沒找過他看病了。而且據監視的人說,殷家也沒請過彆的大夫或者太醫,這樣太可疑了。

依她看,能有這樣的結果,多半是用了什麼大補的藥物罷。可惜他用了藥,都不得好好靜養一番。

後麵幾次往他心窩子死命踹的打擊事件,對他的打擊不可謂不深,饒是沒病的人也能被氣出病來,何況是殷憲珂這個要強的老頭子。

現在還能活著,謝意馨真是太意外了,但她絕對相信,殷家老頭的身體好不到哪去。

如此一來,到底是什麼原因促使殷老頭同意辦這場壽宴呢?

雖說殷家在此次的地動中立了功,但後來侯青鵬設局陷害謝家一事,殷家也是有嫌疑的。

這兩事是不是功過相抵,周昌帝心中又是如何衡量的,彆人不曉得,殷家老頭應該看得分明。

所以這種時候,正是低調不張揚的時候,偏偏殷家反其道而行,謝意馨的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怪異。難道殷憲珂同意辦這場壽宴,隻為了顯示他們殷家聲勢如日中天皇恩濃厚?

謝意馨把心中的想法和君南夕說了,他想了想,說道,“現在咱們再多猜測也沒用,兵來將擋,水來土埋吧。”

謝意馨嘴上應著,心中卻不由自主地想著,如果她是殷老頭,在他那種境況下,她會做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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