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到她上一世,臨死前,她最想做的,就是毀了
仇人最心愛的東西,殷老頭這一生,最恨的人是誰?
殷老頭恨的人很多,但大多數都死了,現存於世的,恐怕就是她祖父能被他一直惦記了。
而她祖父最在意最心愛的東西,是謝家的子子孫孫,還有謝家的前程。這麼一想,她腦中總是浮現出無數種可能,可是又摸不準殷老頭到底意欲如何。
“我和你說件事,你聽了彆激動。”君南夕決定,還是把剛才的事說出來,他們是夫妻,有些事需要坦誠麵對的。
見他嚴肅,謝意馨也慎重起來,靜靜地聽完,她看著他的眼,說,“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信嗎?如果我真的懷孕,孩子隻可能是你的,因為沒有任何人能近得了我的身。”
“我信你!”君南夕握著她的手說。
謝意馨鬆了口氣。
“既然有人那麼想離間我們,看我們倆人反目,咱們可不能讓他們失望才是。”謝意馨眯著眼說,眼中怒火一閃而逝。
君南夕微微一笑,他最喜她這模樣了,被欺負了,就亮出爪子,鬥誌昂揚的模樣,從不驚慌失措,自怨自艾。
.......
時間飛逝,很快便到了殷老爺子大壽的日子。
謝意馨君南夕兩人踩著點到了殷府。此時殷府張燈結彩,龍獅鳳舞,賓客絡繹不絕,熱鬨無比。
不過謝意馨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發現這場壽宴操辦的規模不亞於大笀。隻是比起去年她祖父辦的那場,熱鬨有餘,隆重不足。
負責迎接的人是殷崇亦的弟弟殷泰淵,一見謝意馨君南夕下了馬車,忙迎了上前,寒暄兩句,便準備引人進大廳。
他們在引路丫環的帶領下,還沒到大廳,遠遠便見到君景頤領著殷慈墨幫忙招待客人。這是殷慈墨出了月子來,謝意馨第一次見到她的人。
先前龍鳳胎的滿月日恰好就在地動期間,並未大辦,不過周昌帝倒是親自賜了名,又賞了東西下來。
君南夕謝意馨作為弟弟弟媳,出席了滿月禮,為避嫌,謝意馨並不曾抱過那兩個孩子,隻看了幾眼,印象中兩娃眉眼清秀,麵相不差,就是身體弱了一些,哭聲小。
殷慈墨坐月子時,她不是不想給她添堵,然後讓她的身體在月子裡垮下來。隻是動了幾個人,消息傳到殷慈墨耳中時,她都是一副不動如山的樣子,絲毫不見有什麼反應。反倒是傳消息的人都被她整治了一通,為此,折了兩個人手。為了保護好安插在景王府的釘子,他們隻好偃旗息鼓了。
他們走近了,才發現,她的身材已經恢複過來了,還隱隱帶著一股成熟的豐腴,如水蜜桃一般誘人。真是得天獨厚的一個人,謝意馨不由得感歎。
想當年,做完月子後,她費時半年,是多麼艱難才將身段恢複過來的。
“三皇兄,殷側妃——”
“五弟,五弟妹。”
一波接待,一波被接待,兩波人都是笑嗬嗬的,似
乎他們之間沒有絲毫齷蹉一般。
就在謝意馨打量著殷慈墨的時候,殷慈墨也不著痕跡地將君南夕打量了一番。
君南夕與以往有了不同,那是一種眼神氣質上的不同。
如果說,以前的君南夕可以說是溫和而懶散的,眼神飄忽沒有落點;那如今他的眼神似乎活了,有了焦距,儘管表麵溫和依舊,但殷慈墨仍看得出來,那是一種內斂的銳意進取。
這隻是很細微的變化,但殷慈墨注意到了。
這樣的發現,讓殷慈墨的心無端地一沉,這樣的君南夕隻會比以往更難對付。
她注意到君南夕看向謝意馨的目光不自覺地帶著一股暖意,臉不由得柔和。殷慈墨同時心中又有點酸澀,他的改變是從成親後開始的,難道是因為謝意馨?
她雖然熱愛權力,但畢竟也是一個女人,對男人也有喜歡的類型。
說起來,君南夕恰好就是她比較欣賞的那一類,乾
淨清爽溫和。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想著設計了謝家後,她向君南夕表明心意,然後請求周昌帝賜婚。這裡麵固然有她的私心,卻也因為那個人是君南夕。
隻是,這一切都偏離了她預計的軌道,殷慈墨有心中偷偷地歎氣與惋惜。
寒暄幾句,謝意馨夫婦被引至左邊的小偏廳。自古以左為尊,他們被引到這裡並沒錯。
剛才謝意馨在大廳時就注意到了,左右的兩個偏廳都利用上了。她想,如果左邊用來招待皇室成員的話,那右邊大概招待的也是一些對殷家來說比較尊貴的客人吧,會是誰?這個猜測不久會便揭曉了。
謝意馨與君南夕剛坐下,不久,又有人被領了進來。進來的人是七公主君清溪和駙馬溫鳳和。
君清溪見到君南夕兩人,略不自在,臉色也譏訕訕的。
因為上回厲天行為對付謝家,竟然找了那麼一個借口,把她牽扯了進去。那些話恨不得謝意馨死的話,她也的確說過,所以見到謝意馨,她還是有些不得勁
的。
君南夕和謝意馨都沒動,她喝著茶,暗忖,當長輩就這點好處了,無論多尷尬的情景,都是小輩們先低頭。
溫鳳和攜著君清溪走了過來,行了個禮,“晉王晉王妃。”
君南夕手虛扶了一把,“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氣,和清溪一樣喊我五哥喊她五嫂就成。”
謝意馨亦朝兩人點點頭,“聽你五哥的。”
溫鳳和從善如流,又行了一個家禮,才領著君清溪坐下。
之後,溫鳳和與君南夕隨意地聊著,謝意馨就坐在一旁慢慢地品茶,也不怎麼吭聲。
君清溪見此,撇了撇嘴,開始無聊地打量起偏廳的裝飾來。
隨後,安王寧王靜王夫婦都來了。
湯靜塵一進來,就和謝意馨咬起了耳朵。
謝意馨掃了一眼從一進門就靜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
靜王,隻能說他真不愧得了皇上所賜之靜的封號。不過她也注意到湯靜塵說話時,他會時不時地給她的杯子裡添一些水,對妻子的照顧也算是周到了,悶就悶一些吧。
“殷家這回的壽宴辦得可真熱鬨,剛才我們進來時,發現你祖父、秦國公還有我祖父都來了。這殷家老爺子麵子可真大。”說到後麵,湯靜塵嘖嘖有聲,“聽說殷家在宮內的兩位,也被父皇恩準回來祝壽了。”
宮裡的兩位,指的是殷慈墨的姑姑和她姑母殷蘊竹殷太妃。
“他們請旨的時候,父皇都說了要大辦的,熱鬨一些也很正常。”話雖如此,謝意馨心中卻無端的不舒服起來,無關嫉妒什麼的,就是有些不安,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一般。
這就像一場戲,殷老頭齊集了所有的觀眾,就為了讓人看一場戲一般。
坐了許久,加上心神不寧,謝意馨欲出去走走。隻
是一想到所處的是殷家,她便按奈住了心思。如果出去後,在殷家發生什麼的話,於她來說,弊大於利,還是忍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