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霖一驚而起,低頭一看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撩到了胸膛以上。秋生正趴在他胸前急切地啃咬著。張霖聲音都嚇到岔氣了:“你……你做什麼?”
陳秋生愣了一瞬,身子往上,雙手按著他的臉,在他的唇上亂啃:“小六、小六……我喜歡你、我喜歡你……你給我吧。”
張霖沒想到陳秋生的力氣這麼大,他整個人本來就比小六壯實的多,整個人壓上來的時候,張霖一動也動不了了。
“你放開,陳秋生,你要乾什麼,我們都是男的。你有病啊。”張霖口不擇言罵起來。
陳秋生一邊親一邊說:“你不是……你不是……我知道,我都看到了。”
他看到什麼?張霖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了,想起那天洗澡有人在外麵偷看的事。
張霖用力地反抗著,但是被壓得死死的,隻好迂回道:“秋生、你彆這樣,你聽我說,我答應就是,但不是現在。我現在身上疼的很。全身都疼。況且你家裡還有人呢,你不怕你爸媽聽到?”
秋生聽到他的話,果然停了下來,兩人的臉離的非常的近,陳秋生在他唇邊低喃:“你真的答應?”
溫熱的氣息噴到他的唇上,張霖嫌惡地移開了些,“我答應,我保證,你先起來。”
陳秋生有點不太相信的樣子,張霖罵道,“你想讓我死嗎?我現在痛死了,你想做什麼也不能是現在。”
陳秋生眼神躲閃著鬆開了他,訕訕地坐起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樣的,我……我控製不了。”
張霖在心裡罵娘,這都是什麼事啊。他急急地把衣服整了整。陳秋生卻在這個時候湊過來抱住他,“你不會騙我的吧,你真的答應了?什麼時候,明天好不好?我等不了了,天天想你想的不行。”
張霖腦袋都嚇得空白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兩人平日裡好朋友一般的相處著,陳秋生心裡卻是想著這些齷齪的事。
張霖為了脫身,隻好胡亂地答應道:“行,我答應。明天一定來找你。”
張霖下了床,快步地朝門口走去。秋生跟在他後麵,“你彆走了,我說了今天不碰你就不碰你。”
張霖充耳不聞,當然不相信他的話。他把插著插梢的房門一把打開了。冷不防一個人站在房門前麵,不知道站了多久,是陳秋生的爸爸陳康。
陳康臉色陰鬱地嚇人,看著兩人的眼神全是厭惡、惡心。
張霖明顯地感覺到旁邊的陳秋生倒抽了一口冷氣,張霖的衣服下擺被他一把抓住了,陳秋生的手竟然在發著抖。低著頭躲在他身後。一點看不出剛剛強勢的樣子。
張霖這個時候卻是出奇的冷靜了,他把秋生抓著他衣服的手扯開,一言不發就往外走了。
到了門口的時候,他聽到屋裡傳來茶杯摔爛的嘩啦聲,接著是一聲淒厲的小狗的慘叫聲。張霖的腳步頓住了,他出了院門,繞到陳家後麵的排水溝處,這裡有一處窗戶,對著的正是秋生家的大堂。
他先看到的是跪在堂屋中間的陳秋生,正雙手撐在地上乾嘔著。他的麵前是一隻血肉模糊的小狗。正是那天陳秋生拿著奶瓶喂奶的那一隻。
李曉雲臉色鐵青站在一旁,狠狠地瞪著陳秋生:“你趕緊向你爸爸磕頭認錯。你到底在想什麼?媽媽把你帶來,不是讓你丟陳家的臉的。”
陳秋生隻是乾嘔,臉都白了,卻是不說話也不認錯。
李曉雲狠狠地在他肩膀掐了一下,又急又恨:“秋生,算媽媽求你了。跟爸爸認個錯。”
陳康坐在堂屋中間的椅子上,指著李曉雲道,“李曉雲,你養的好兒子。好的很!從小學習就爛,初中還是老子花錢把他送到重點初中,成績才上來的,我還以為他改好了呢。你看看他做的什麼事,跟簡家那隻臟狗在房裡亂搞!”
李曉雲低著頭戰戰兢兢地抹眼淚。
陳康氣不過,嘴裡仍舊大罵著:“龍生龍鳳生鳳,老話說的沒錯啊。當年老子找了多少關係才把陳素嫻的轉正機會劃到了你頭上。老子把你塞到學校去當老師,就是盼著你把兩個孩子教好,你好的很,大的考不過簡家那個老四。小的更是厲害,直接跟他們家那個不男不女的妖怪搞上了。”
李曉雲平時最恨陳康拿她跟陳素嫻比,她自己小學畢業,因為嫁給了陳康,才有機會進學校去當老師。當年,跟她同時到那個小學的另一位女老師,正是陳素嫻,標準的師範大學畢業。
但那又怎麼樣呢,她嫁給了賭鬼簡誌華,沒了老師的頭銜。她也不過活成了一個最普通不過的農村婦女,沒完沒了的生孩子,起早貪黑拉扯著一大家子,跟自己同年齡,看起來卻是老了十幾歲不止。
李曉雲忍住心裡的憤恨,拿了旁邊一個雞毛撣子,狠狠地往陳秋生身上抽去,“你認不認錯,認不認錯。”
打完了又抱著他苦苦哀求,“秋生,你體諒體諒媽媽,你想讓媽媽死嗎?”
陳秋生跌坐在地上,抬頭看李曉雲,眼睛通紅:“那你想讓我死嗎?就像簡晨那樣,推到水裡淹死好了。”
“你說什麼?你閉嘴!”李曉雲尖叫,啪地打了陳秋生一巴掌。
張霖聽到這裡的時候,嚇得倒退了一步,正好踩到屋簷下堆放著的幾個就陶罐。陶罐從高處滾落下來,‘嘩啦’碎了好幾隻。
陳康還來來不及消化自己聽到的,聽到外麵的動靜,驚得肝膽俱裂,暴喝一聲:“誰在外麵!”
張霖嚇呆了。胳膊猛地被一個人拽住了,黑暗中,兩人跑的很快,陳家的大門被打開了,陳康走了出來,他們家狗多,汪汪狂吠著。
張霖被人拉到一個竹林裡,兩人在黑暗中蹲了下來。張霖定睛去看,“三哥?”
簡棋一把捂住他的嘴,“閉嘴,彆出聲。”
張霖鬆了一口氣,秋生家的狗還在狂吠,陳康打著手電筒到他們家屋前屋後走了一圈。
兩人一動不動的蹲在黑暗的竹林中,秋風吹著竹葉,葉子刷刷響著,竹林裡隻有蟻蟲的悉索聲。張霖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頭又痛又暈,冷汗順著額頭往下流,剛剛跑的時候估計是陶瓷片紮了腳,很深,正汨汨地往外流血,鞋子都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