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寧回來時,秋意和邱媽媽嚇了一跳。
兩個人驚疑地看著她一身夜行衣滿身的灰。
“大爺,您這是乾什麼去了?”秋意給她打水洗漱,宋寧揉了揉手心,下圍牆太急了,蹭破了皮,她淡淡地道,“辦公差。這不用你們了,睡去吧。”
秋意滿麵的驚詫,頓了頓應是,和邱媽媽走了。
宋寧麵色沉涼。
第二日剛點卯上工,廖耿邊走邊吃燒餅,剛兵馬司衙門的門口,就看見正站在門口等著她的宋寧。
“小宋大人?”廖耿將燒餅收起來,叉手行禮道,“聽聞您升任了順天衙門的推官,可喜可賀啊。”
宋寧回了禮,笑著道:“這可不用喜,我如今手裡一個人都沒有。”
“小宋大人多慮了,大家也確實都忙。”廖耿總不能說大家都懷疑他的能力,所以整她,看她笑話。
宋寧擺手道:“廖大人不用安慰我,咱們今天第二次見麵,我也不客氣,來請您幫個忙。”
廖耿一怔,笑著問道:“您說,何事?”
“京城內外的盜賊!”宋寧揚眉道,“您手裡有線人吧?”
廖耿一怔,嗬嗬笑著:“小宋大人您內行。不過,您問這個是做什麼,是有東西丟了嗎?”
“我沒有丟東西,我問點盜賊的事兒。”
廖耿點頭:“行啊,您等我會兒,我這就讓人找去。”
“多謝了,改日請你吃酒。”宋寧道。
廖耿哈哈笑了,道:“以前和小宋大人不熟悉你,如今一接觸,您和傳言中可大不相同。”
“您不用客氣,往後有事用得著我的,儘管吩咐。”
宋寧笑了,擺手道:“不敢吩咐。您的人情我記住了。”
廖耿越發覺得宋世安這個人不但風趣有才,還很有情義道義,這樣的人,怎麼會被人罵草包呢?
“請,請!”
宋寧去廖耿的公房。
……
錢禮巷驚訝地看著王良:“你要帶著梅姐四處遊曆散心?那什麼時候回來?”
“帶她走一走看一看,對她的病有好處。至於什麼時候回來……我不知道。”王良看著王梅,歎了口氣,又見她端著冷茶喝,他上去嗬斥道,“這兩日不能喝涼水,又忘記了是不是?”
他說著,將桌子上的紅糖水端給她。
王梅端著茶盅喝,甜絲絲的咂著嘴。
“可是她身體也弱啊,不如去通州吧,我們一起照顧她啊。”錢禮巷道。
王良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錢禮巷,又垂了眼簾,森冷地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答應爹娘好好照顧她,就不會把她交給彆人。”
錢禮巷想解釋,可又忍了。
“王良,衙門有人找你。”前院,他的師兄喊著,“昨天來的宋大人喊你的。”
那人說完嗤笑一聲:“也是有本事啊,今兒第五天了吧,他居然還在。”
“理刑館一個人都沒有,我要是他,這個官我他娘的做不下去了。”
“丟人不說,也沒個人使喚,連寫字還得自己磨墨。”
大家嘻嘻哈哈聊著。
實際上,這幾天不管是誰、在哪裡聊天,京城裡外的人,都一定會聊宋世安。
賭錢、笑話、也有人期待。
王良望著前院,眉頭緊蹙,錢禮巷道:“宋大人找你,我幫你守著梅姐你去吧。”
“沒事的,我不會讓他出去。”
王良頷首,錢禮巷道:“你也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了,等我回來我們就走。”
“我東西一直在包袱裡,很好收拾的。”
王良頷首,摸了摸王梅的頭,道:“我一會兒回來,你不要亂跑。”
王梅垂著頭絞著自己的手指玩兒,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的話。
王良出門去,門口並沒有理刑館的差役候著他,他問自己的師兄:“沒有人等,誰來喊我的?”
“是跟著小宋大人身邊的那個道士,叫馬三通。”他師兄道。
“他沒人使喚,理刑館一個人都沒有。”
王良頷首,指了指裡麵:“師兄幫我看著王梅,我一刻鐘就回來。”
師兄應是讓他去。
王良大步往府衙去。
理刑館在府衙的最外麵,因為接著公堂,他問了人直奔宋寧辦公的公房。
館內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宋大人?”王良喊了幾聲,沒有人應他,他又回到門口問守門差役,“宋大人為何不在?”
差役搖頭:“宋大人今天進進出出好些回了,我也不知道。”
王良覺得奇怪,可又說不出哪裡奇怪,他沒有等宋寧,直接回了田都鏢局,剛到院子裡,錢禮巷正衝出來,喊道:“師兄,梅姐不見了。”
“不見了,不是讓你看著她的嗎?”
王良衝進房內,果然沒有看見王梅,他怒不可遏地看向錢禮巷:“她人呢?”
“她把水潑到身上,我就去打了一盆水,回到房裡的時候,她就不在了。”錢禮巷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王良將他拂開,衝了出去。
錢禮巷跟在他後麵,鏢局裡的師兄弟也出來,紛紛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王梅不見了。”
“沒看見她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