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熠頷首,讚賞道:“因為和水打交道,所以當先想到的也是和水相關。”
宋寧點頭,繼續道:“其次,那人穿著單衣騎馬,倒是能理解,他不冷又從賭坊出來的匆忙,可他卷著褲腿這個事就讓人費解。”
“如果是與水打交道的人,卷著褲腿倒能解釋。”白勝道。
宋寧頷首:“他們渾身的黴濕,這雖不能證明一定是纖夫才有的,但也符合。最後,他們帶著繩子卻不帶兵器,如果將這一切都套用在纖夫或者在水裡做事的人身上,就很好理解。”
繩子就是纖夫的工作之一,而不帶兵器,則是因為在水裡什麼兵器都不合適。
“所以,你的結論是,綁匪是碼頭的纖夫?”白勝眼睛一亮,拍桌道,“對,我他娘的今天來的時候,還看到了這些人。”
“你剛才說繩子的時候,我就覺得熟悉。”
宋寧行禮:“王爺英明!”
趙熠在地域圖上點了一個地方,道:“皇城入口雖有碼頭,但不設外麵的纖夫,那麼隻能到運河碼頭。”
“那邊大不大?”宋寧問道。
趙熠麵露古怪,盯著她道:“對哦,你對京城不熟,是該不知道的。”
“他出生處長在京城,哪能不熟悉?”白勝和宋寧道,“你莫怕,你王叔是刀子嘴豆腐心。”
趙熠看傻子一樣看了一眼白勝。
“嗯,是。”宋寧笑盈盈,餘光瞥了一眼趙熠。
這麼討厭的人,居然還有人心疼他,開解刀子嘴豆腐心。
依她看,他這個人刀子嘴榔頭心才對。
“嶽父大人,明天我們兵分兩路,我去碼頭尋人,您和我父親繼續籌錢。”
白勝問道:“你去?你帶多少人?”
“我一個人就行了,籌錢需要人手。”宋寧道。
趙熠還覺得稀奇,白勝的脾氣,居然還能聽宋寧說話。
也真是少見。
“你一個人去?”趙熠盯著她,“你確定?”
宋寧頷首,道:“多謝王爺關心,微臣一個人足夠了。”
關心你,那可真是閒的慌了。趙熠沒理會她。
雷鬆往前走一步,剛要說和宋寧一起,忽然宋寧將他推開,一把薅住了小乞丐的頭發,“小兔崽子,跑什麼呢?”
大家都看著小乞丐,目光不善。
“我、我、我看你們沒事和我說了,我、我就走了啊。”小乞丐道。
宋寧換成他的領子,將他扯起來,眯了眯眼睛:“三文錢呢?”
“什麼三文錢?”
“早上彆人給你的三文錢報仇。”
小乞丐搖著頭:“大人,就三文錢我兩塊燒餅就沒了。哪可能還在呢。”
宋寧盯著小乞丐。
看著年輕小,可膽子一點不小,眼睛精明又靈活。
“花完了?那大人我沒錢花了,不如把你賣了吧。”宋寧冷冷地道。
小乞丐嬉皮笑臉,不但沒有被嚇著,還反駁道:“你是大人還當著兩位王爺的麵,這種賣小孩的事,您哪會做啊。”
“會,宮裡成缺人呢。”宋寧問趙熠,“王爺,是不是呢?”
對付這種小孩,打一頓就行了,還和他費什麼口舌。趙熠耐著性子點頭:“缺!”
小乞丐頓時嚇著了,喊道:“不要,我不進宮。”
“你拿了錢也花不到了,以後哦一輩子就在宮裡。宮裡頭好多漂亮的姐姐妹妹……嘖嘖,可你卻隻能乾瞧著,想喜歡彆人,彆人都瞧不上你。”
小乞丐哇一聲哭了起來:“不要,我要成家我要娶媳婦我要生孩子。”
宋寧無語,這麼小的就知道娶媳婦生孩子了。
趙熠嫌棄,敲桌子喝止他:“出息呢?如此年紀就隻惦記著娶媳婦?”
“那不然呢?”小乞丐道,“老婆孩子熱炕頭是我夢寐以求的生活。”
趙熠正要說話,就瞥到了白勝用一種你看你看小孩子都懂而你卻不懂的眼神投向了他。
他收回視線,發現宋寧也正望著他,大概的意思是,王爺您年紀確實不小了,人生已經是巔峰了,沒彆的追求的時候,不如早點成親,生幾個孩
子綿延子嗣。
畢竟皇室男人綿延子嗣也是工作之一。
工作真輕鬆。
“混賬東西!”趙熠將桌子上的卷宗掀了,“闌風,走!”
趙熠大步而行出了門,白勝跟著去追,哪能追到。
“唉,脾氣還是這麼壞。”白勝歎氣,一回頭看到了門口的花,奇怪道:“這花,怎麼禿了?”
“哎呦,我的心肝兒啊,五兩銀子呢。”馬三通聽到了,從外麵衝進來。
馬三通愛慕崇拜者送給他的五兩銀子的一盆畫,如今剩下光杆兒了。
“節哀。”宋寧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氣衝衝走的時候,順手揪了。
“這光杆兒吧,和你更相稱。”她安慰馬三通。
馬三通抱著花盆哀嚎:“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