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熾正在批折子,計春踮著腳進來,壓著聲音回道:“聖上,王爺進宮了。”
“來做什麼?”趙熾放了筆,蹙眉道,“去看望太後?”
計春搖頭,小心翼翼地道:“也不知和誰生氣呢,在禦花園裡。”
計春也知道,齊王從小逆的很,不讓他做什麼,他偏做什麼,就喜歡和大行皇帝對著乾……大行皇帝也寵他,隻要他高興,什麼都由著他來。
十爺揪花,這是後宮裡很長一段時間大家愛看的事兒。
但好些年沒有過的事了。
似乎是十歲以後,這事兒就沒出過了,應該是他自己就忍著了,不高興的時候就換了個花錢的散心法子。
趙熾起身往外,氣衝衝直奔禦花園。
還沒到,就聽到常公公那尖細的嗓門,跟在後麵吆喝:“哎呦哎呦、這二喬……這、這藍田玉……我的爺誒,這錦紅袍呢……你下手輕點、疼疼……我的花呢。”
常公公提溜了個籃子,跟在後麵接著花,一邊心疼地喊著。
趙熾就看到花紅綠葉間立著的純白孝衣的趙熠。
趙熠小的時候,父皇就誇獎他,站在花叢裡比那花還漂亮,他記得他他的堇弢也興致勃勃說漂亮,上去拉著十歲的趙熠的手,說小叔叔漂亮,卻被父皇拂開,摔在了地上,手心都蹭破了皮。
這一幕他一直記得,如今看到趙熠站在花叢中便又記起來了。
“雲台,你都多大了,還這樣任性?”趙熾怒道,“你齊王府也有花,為什麼不回去揪?”
趙熠的身前身後的一片地兒都禿乾淨了。
他擦了擦手,道:“不舍得。”
說著,背著手昂著頭,心情很好的走了。
趙熾似乎還聽到了,他哼了什麼小曲兒。
“你不舍你家裡的花,你就來揪我禦花園的?”趙熾氣的不輕,心疼一園子的花,大冬天養這些多費神啊。
“父皇還沒入靈,你心疼花?不孝!”趙熠道。
他怎麼就不能心疼花了,現在這禦花園是他的,是他趙熾的。
“明兒給你送點鮮花餅。”趙熠話落,人走遠了。
他缺鮮花餅嗎?趙熾指著趙熠的背影,氣的拔了一棵摔地上,怒道:“接著種,日夜守著!”
計春應是。
趙熠心情好到,沒坐馬車悠悠散步回去。
常公公和闌風走在後麵。
趙熠停下來等常公公,掃了一眼花籃子:“明兒多做點送宮裡。”
“是。”常公公道,“今晚趁新鮮,這就做出來。”
趙熠頷首。
……
宋寧揪著小乞丐的臉,問道:“把知道的都說了,否則你這輩子彆想老婆孩子熱炕頭的事了。”
“我說我說。”小乞丐道,“實際上是昨天早上,有個人給了我十兩銀子,讓我聽從那個癩子頭的吩咐。我就去找癩子頭。”
“他就給我三文錢,讓我這幾天盯著巷子。”
“給你十兩銀子的人,什麼樣子?”
小乞丐搖頭:“沒瞧見容貌,戴著黑麵巾呢,但說了一口的京中的官話,我瞧著八九不離十就是京裡的人。”
“穿衣打扮呢?”宋寧問道。
小乞丐想了想,回道:“穿的衣服很不錯,是錦緞的,尋常人可穿不起這麼好的料子。”
“能找著這個人嗎?”
小乞丐搖頭:“蒙著臉呢,您讓我在大街上哪找去?”
“對麵碰見了呢?”
小乞丐想了想,點頭道:“如果能再說句話,我估計八九不離十。”
“不用說話,有個六七分的把握就行。”
白勝問道:“怎麼認,這滿大街的人呢。”
“找不著也沒什麼,咱們也就試試。”宋寧和白勝道,“王爺可要去我家,和我父親聊一聊?”
白勝點頭:“嬌嬌膽子小,一定要想辦法早點救出來。”
他急躁地往外走。
宋寧吩咐了雷鬆幾句,雷鬆垂頭應是。
“嶽父大人,您晚膳還沒有用吧?”宋寧陪著白勝出去,白勝道,“沒心情吃。”
“就是這錢,能不能和聖上借調一點國庫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