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寧點頭。
“想到另外一個人的病情問問您。”宋寧道,“蘇洋的病是您看的嗎?”
“是。他的病隻能養著,不能勞累不能費神不能憂思。但他心思重,我瞧他那身體,也就這半年的一年的活頭了。”說著,歎了口氣。
從昨晚他小便痛苦的樣子,病情比徐大夫描述的還要重。
“得虧他吃的補藥好,不然……唉!”
宋寧問道:“他的房事情況,可曾和你提過?”
“提過,他從發病有兩年多三年了吧,應該是不行。”徐大夫道,“小人也建議他慎重,儘量避免。”
“畢竟傷耗精氣。”
宋寧笑著應是,送徐大夫出門,低聲和沈聞餘交代了幾句。
大家都驚了一下。
沈聞餘和喬四去辦事了。
大家回去接著喝茶,宋元時道:“那具白骨怎麼辦?”
“告示也沒有人來提供線索和認人。”宋寧發愁,“明天如果還沒有人來提供線索,也沒有排查到線索,就先將屍骨找地方埋了。”
老童道:“大人,這事交給屬下去辦。”
“宋大人在嗎?”忽然,門口有個年輕人探頭探腦地,衝著他們這裡看,“宋大人在嗎?”
宋寧應了他,問道:“進來說,什麼事?”
“小人姓談,剛剛從陽信來這裡走親戚,是這樣的,昨天我在陽信的時候,遇到了烏先生。”
又是陽信,宋寧心頭一跳問道:“烏憲怎麼了?”
烏憲在外麵普法,濟南府四州二十六縣他都要去。
“烏先生沒有事,但是烏憲讓我給您帶一封信。”年輕人遞了一份信給她,“陽信的豐通湖您知道吧?”
“知道的,怎麼了?”
“昨天上午撈了個淹死的人,張大人判定為意外,烏先生說不是意外。”
“還和張大人爭執了。這不,他當時就問下午有沒有人到濟南,小人應了他,他就給了小人這封信。”
宋寧道謝,拆開信來。
“確實是烏憲的字跡。”宋元時道。
因為寫的急促,他就在信中寫了這裡發生了一起命案,張誌峰確定溺死,但以他的經驗,認定這不是意外溺死。
“他和張誌峰商量,請我們去。如果他贏了,要張誌峰送他最好的酒。”
趙熠道:“他的酒量配喝好酒?”
宋寧道:“他自詡文人,想賭錢也不好意思。”
宋元時微微頷首,道:“他贏了酒以後,會去賣了換錢。”
三個人一起點頭。
對麵來送信的年輕人驚呆了,有這樣的朋友嗎?
“那小人告辭了。”
宋寧道謝,回來後看著趙熠。
“我記得陽信有名酒,此番去正好可以喝。”宋寧說著又對宋元時道,“蘇毛氏的案子,沈聞餘心裡有數,你讓他全力查辦就行了。”
這案子可能需要點時間,或者……手段。
“好。”宋元時道,“你們既是要查案,那還是回家收拾幾件換洗衣物比較好。”
宋寧一邊往外走一邊又叮囑老童:“記得把屍骨埋了,記著位置。”
“知道了,大人。”
……
沈聞餘去蘇家住著的蝙蝠胡同對麵的巷子裡站著,整整一個中午,蘇家都沒有人出來。
直到快要申時的時候,蘇劉氏抱著孫子出來散步。
祖孫兩人心情很不錯,蘇劉氏一個時辰就回來了,提著好幾盒的點心。
沈聞餘記得宋寧說過,蘇家一家人,原先蘇金亮在外麵給人做賬房。
這兩年就沒有出去。
一家人沒有人出去做事。
這麼好的生活條件,誰供給的?
正想著,他所在的巷口有三位婦人一邊聊天一邊進來,前麵那位道:“……蘇炎娘可真是一點心思沒有哦,兒媳婦剛喝藥,她就能抱著孫子出來吃零嘴。”
“她有什麼不能的。也就她那個兒媳蠢,沒腦子。”
“確實,沒見過那麼傻的小丫頭。所以說,丫頭養在家裡,不能護的太好了,一出門就得被人欺負。”
三個人嘀嘀咕咕走遠了。
沈聞餘去路邊攤子上和東家打了招呼,坐了下來。
一直耗到晚上將近宵禁的時候,蘇炎摸著黑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