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寧回了他肯定:“沒錯,所有人。”
蔡浩陽癱坐在地上,又氣憤地坐起來,再看這幾個人仿佛在看幾頭狼。
他連著膝行了幾步,意圖離他們遠一點。
“大人,我和他們雖都認識,但不存在什麼騙局。”吳勇道,“還請大人明朝秋毫,不要冤枉好人。”
宋寧點了點頭:“你提醒的對,我不會冤枉好人的。”可惜,“你們都不是好人。”
吳勇怔住麵色。
宋寧大聲道:“大家一定奇怪,今天升堂是為了蔡家的命案,為什麼說到現在,我卻一直在說騙局的事。”
“似乎和命案並沒有關係。”
有人點頭:“是啊大人,他們在騙的人,設的局都是給蔡大爺設的,可被殺的卻是蔡二爺和蔡三爺。這……有點不相乾啊。”
宋寧回道:“為什麼騙蔡浩陽?因為他是選定的殺人凶手!在他們計劃中,蔡浩陽是凶手,凶手是要受到懲罰的,就是這麼簡單。”
“任開明騙取三百兩,導致他們兄弟破裂,或許還有挑破離間,蔡浩陽動了自己兄弟的媳婦,這是殺人動機之一,而蔡孟氏的功用,或許還有打探消息試探蔡浩陽心思,吳勇掌管了全家的動向,何時離府,要待辦的事,準備什麼車他一清二楚。”
“安泰在船上,能提供虛假的線索和證據,又不會留下任何疑點。”
“這一環環扣的很精妙,形成了完美的閉環。才有了今天兄弟三人,兩人死一人成為凶手的局麵。”
大家恍然大悟,有人道:“這、這多大仇怨,怎麼下這麼大的狠手?”
“為什麼呢?”宋寧道,“這就是我要說的重點了。”
宋寧道:“馬銳的仇恨,是長時間的積累,他認為蔡浩陽不尊重他,說是兄弟,不過當他是乞丐。”
“是嗎?”
馬銳沒有否認。
“吳勇呢?更好猜測了,這麼多年在府裡做事,如何艱辛受的委屈,在你心中早就如同高山了吧。”
“蔡孟氏呢?嫁進門後才知道被騙婚,對蔡家人恨意滔滔是順理成章。”
“安泰呢,是不是想脫離奴籍,不想生死由人拿捏?”
安泰垂著頭,其他人也是臉色難看。
“然後,在某一天某一個機緣之下,他們分工完成了這個閉環上的每一個角色和功能。”
“有人鋪墊、有人輔助、有人動手有人善後。”宋寧問這幾個人。
馬銳昂頭對宋寧道:“大人,他們做什麼事我不知道,但我沒有和他們一起聯絡,和他們也不是一夥的。”
“我隻是幫任開明而已。”
宋寧問道:“你沒有,那麼任開明呢?”
馬銳錯愕地說不出話來。
“那、那誰牽頭的?”蔡浩陽看這些自己認識熟悉甚至親密的人。
宋寧回他:“任開明什麼時候來找你的?”
“正月初六,他回陽信拜年,我們在酒局上見到的。”蔡浩陽道。
“你和蔡孟氏什麼時候有私情的?”
“正、正月裡?”他想了想,看了一眼蔡孟氏,“是、是上元節那天,我們都吃了一點酒,在、在書房裡……”
宋寧微微頷首,問道:“你繼續回憶,正月後你家還發生過什麼事呢?”
“發生……”蔡浩陽回憶著,吳勇的麵色已經漸漸有些繃不住了,他和蔡孟氏對視了一眼,蔡孟氏看向他視線一劃而過,不敢逗留。
蔡浩陽忽然道:“正月底,老二養了一個外室。”
“老三那邊的話……認識了一個窯子裡的女人,如膠似漆到今天了吧。”
“其他的話,我想不到了。”蔡浩陽道。
宋寧搖了搖頭,道:“不對,還有一件事你沒有說。”
“什麼?”蔡浩陽想不到,可就在這時,一直在後衙聽審的他的小兒子喊道,“爹,崔先生是正月初八來家裡開始上課的。”
蔡浩陽點了點頭:“確實,崔先生是正月初八由吳勇推薦,來我們家的。”
所有人都聽的納悶,不知道宋寧為什麼要整理關於蔡浩陽正月裡發生的所有的事呢?
就在這時,就聽到宋寧猛然一拍驚堂木,道:“帶崔初!”
跪著的人,除了馬銳以外都抬起頭來,驚駭地朝後堂看去。
就看到本來在昨天就應該走了的崔初,正不急不慢地走了進來,衝著所有人行了禮,在吳勇身邊跪下來。
吳勇看著他又垂下來,攥著拳頭,咬著牙關不讓自己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