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孟氏和安泰也是滿臉的蒼白。
蔡浩陽資者崔初結巴了半天,出聲問道:“這、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難道崔先生也是?”
宋寧沒接蔡浩陽的胡啊,對崔初問道:“崔伯瑜?”
有人小聲議論:“崔先生我見過,為人很好,說話如沐春風。他來我店裡吃飯的時候,見我孩子在灶下背書,他還指點了不少呢。”
“我家也是,先生教的東西不會,每天下午見崔先生路過,都要黏著問上兩句。”
“就是,是好人啊。”
門外,許多人都認識崔初。
對他的評價全部都是正麵積極向上的。
崔初跪的筆直,回道:“是,學生崔伯瑜。”
大家都很驚訝他不是崔初,而叫崔伯瑜。
“學生對二位大人和趙捕頭很欽佩,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查到了學生。”崔初抱拳行禮,“隻是好奇,二位是如何想到我的?”
宋寧道:“這個需要問嗎?你在初九殺蔡二爺的時候,就應該猜得到,我總有一天會查到這裡來吧?”
大家不解,崔初笑了,道:“是,以大人的手段,確實有一天會查到草民的。”
案台之後,張誌峰咳嗽了一聲,問道:“宋大人,這、這是怎麼回事?崔初是這個殺人滅門局裡最大的幕後之人?”
“是!”宋寧看著崔初冷冷地道,“這位崔伯瑜先生,就是這起案件的策劃人,指揮者以及凶手。”
“不會吧,崔先生是凶手,看著他不像啊,這麼溫柔端方的人。”門口一陣唏噓,不知道用什麼表情來應對這個案件。
宋寧大聲道:“四年前的中秋前後,一位老婦為了趕早進城賣掉自己積攢的一籃子雞蛋,在寅時天還很黑的時候就出門了。”
“那一籃子雞蛋,他準備賣掉後,給他兒子做一身新衣服,因為他的兒子在這個秋天要秋試。”
“但可惜,在通往濟南府的那條不長的官道上,她永遠無法達到終點。一輛跑的極快的馬車,橫衝直撞地衝著她跑過來,將她撞飛,一籃子的雞蛋碎了一地。”
“那個老婦被撞倒,全身骨折,肋骨斷裂紮進脾臟形成內出血,當場昏迷。而車主卻並沒有將她帶去城中尋大夫治療,甚至沒有將她丟在路邊,等候好心人幫助。”
“車主占著天黑沒有人看清,直接將老婦拖上了車,並在繞行了一圈後,趁著天黑,隨便找了一處長著雜草的田,將老婦……活埋了!”
所有人倒吸著涼氣,有人罵道:“這、這也太黑心了吧。”
“撞到人不帶去看大夫,居然直接埋了。”
崔伯瑜垂著頭,麵色冷凝。
蔡浩陽聽著這事,臉色漸漸煞白。
宋寧接著說:“直到四年後,今年初六的夜裡,濟南府一場暴雨,機緣巧合衝刷出來一具白骨。”
“這具白骨,就是四年前的淩晨被撞死在官道上的老夫,崔劉氏,年五十,喪偶,獨自一人將兒子撫養長大,好在兒子聰明又懂事,不但念書很好,又很孝順。”
“熬過了這個秋天,她的兒子就要成為舉人了,總有一天,他聰明懂事的兒子會給他掙得誥命,一生榮光以子為榮!”
“可惜,崔劉氏沒有這個福氣看到。”
有人聽的哭了,這個故事太明顯不過了,兒子當然就是崔初。
“那、那撞人活埋人的,就、就是蔡浩陽?”有人問道。
蔡浩陽汗如雨下。
“接著聽。”
“崔劉氏的兒子名叫崔伯瑜,他不知母親為什麼失蹤,他報了官,但尋了幾日後依舊下落不明。”
“他猜測母親凶多吉少。他先沉下心去考試。”
“他考中了卻並沒有喜悅,他開始打聽查問,用了整整三年多的時間,他一個人一點一點推敲、猜測、查找……終於弄清楚了,在他母親離開家去賣雞蛋的那個淩晨,發生了什麼事。”
“於是,他圍繞凶手們製定了一個很完美的計劃。”
“這個計劃裡的人,當然就是這裡跪著的這些了。”宋寧道,“他先找到了蔡浩陽落魄的昔日好友,買了一個很貧瘠的金礦,並在彆處買了不少金礦埋在裡麵。”
“然後等著拋出這個誘餌。”
“他結識了在蔡府中常年受欺壓的管事吳勇,讓他介紹自己進府,並和他說了自己的目的,他的故事和為母報仇的心,感動了吳勇,他們一拍即合。”
“他進府後,認識了被騙婚獨守空房的蔡孟氏,他開導她、指點她的未來,和她交換著各自的秘密。蔡孟氏願意幫助他達成他的目標。”
“他認識了爹娘都在府裡做事的安泰,安泰對他崇拜,信服,唯命是從。”
大家都沉浸在故事裡,四周隻有風拂過耳際留下輕聲。
“於是,正月裡他們計劃的第一步真正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