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宋寧擦過腳,扶著她回房去了。
宋元時放了手裡的書信,閉眼靠在椅子上,眉眼間徐徐籠上苦意。
第二天早上,宋寧為了答謝他給自己打洗腳水,特意給他包了酸菜餃子當早飯:“……夠義氣吧,我可是犧牲了早鍛煉的時間。”
“你看看他們。”宋元時指著圍著桌子在吃的四個人。
宋寧踹了魯苗苗一腳:“少吃點,我給元先生做的,人昨晚照顧醉酒的我的了,也不見你們幾個給我熬一碗湯。”
“我也不知道啊。”烏憲道,“我昨晚熬夜讀書也沒睡,你要咳嗽了一聲,我一準飛奔過來,背著你回房。”
“我我,我也可以。”馬三通說話的間隙連著塞了四個餃子。
“我也行,我不單能洗腳我還能幫你洗澡。”魯苗苗沒說完,就被宋寧錘了頭,喝道,“洗澡,我看你是泡在溫柔鄉了。”
魯苗苗啊了一聲和宋寧道:“我帶您去看看程姐姐好不好?”
“改天,我最近忙事業沒空看美女。”宋寧又問馬三通,“回來幾天了,你我這才第二次見麵吧?你沒有做違法的事情?”
馬三通擺著手:“哪能,貧道奉公守法。”
“那你在做什麼,我可不想在我大理寺的牢房見到你。”
馬三通吞了一顆餃子,道:“我上午支棱攤子算命兼賺外快,下午和人煉丹鬥法。我可告訴你,我說不定能幫你報仇哦。”
報仇?宋寧不解,大家也都看著馬三通。
“當年說你克父的全道長記得不?”
宋寧點頭:“逮到他,打斷他的腿!”
“不用你出馬,貧道就能搞死他,把他煉成人油。”馬三通趁著魯苗苗看著他,又吃了幾個,抓著包舉著幡跑了。
魯苗苗嗷嗷直叫。
宋元時坐下來吃,盤子裡也沒剩下幾個,宋寧一臉無奈,對宋元時道,“誰讓你這麼含蓄,算了得空再給你一個人包。”
“那今天夜宵給我包。”宋元時道。
宋寧胡亂點頭。
馬三通一路往北躥西麵城隍廟不遠地兒,今天的天氣不錯,屋簷坐著不少的乞丐,一邊曬太陽一邊等著過路的人施舍。
馬三通支棱出攤子,嘩啦啦馬吊倒桌上,左右三個算命的老道就湊上來,四個道士坐路邊上打馬吊,吸引了許多閒人坐一邊看著。
一個街角熱鬨不已。
“蘇老五,你今天不看牌了?馬三通可是說了,今天他贏一局就半價給一個人算命,你不是等著算命嗎?”站在馬三通身後盯著牌的年輕人李鬆笑喊著道。
蘇老五是個閒幫,今年二十一歲,去年媳婦帶著孩子跟隔壁鄰居跑了,從此他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愁。
“我釣魚去,晚上到我家來吃魚頭。”蘇老五扛著釣魚竿回答。
李鬆看了看他的釣魚竿,煞有其事地道:“成,晚上酉時我去你家,豆腐不用買,我捎上。”
“加上我加上我,我帶蘿卜青菜加隻鱉,老子昨兒撿的。”另一個人道。
“你他娘的居然還有這好東西,那你下午拾掇乾淨,晚上老子一並挑柴火回來燉上。”
蘇老五瘦的風一吹就倒,扛著個竹竿背著個簍子。
一路走一路和人打招呼。
“這個時候釣魚,你吹一天風也吊不著。”有人啐他,“你不會是盯著誰家媳婦兒,故意賴那臭水溝裡釣魚吧。”
“就是,西山那頭就一個小塘。”
“什麼塘,不下雨那就是個水窪。”
蘇老五呸了一口:“老子才不去小水窪,年前都被人撈乾淨了,老子要去沒撈過的地方。”
大家說不可能,年前哪個塘不弄個底朝天。
眾人一陣大笑。蘇老五挑著杆子從西北門出去,走上一刻鐘後,就是他新發現的池塘。
這個池塘裡的水很清澈,莫說年前沒有人到這裡來撈魚,就是往年也沒有。
他坐下來,甩好了線將杆子杵在泥裡,他自己則紮進了腰帶往後的山腳邊上拾掇柴火,晚上回家燉鱉。
但過了幾個時辰他也沒有回來,吊著魚的魚竿被魚帶著直晃。
城內,李鬆酉時過在蘇老五家門口喊了七八聲,又翻牆過去,家裡沒有人。
“狗東西,說好吃魚頭的也不知道死哪裡去了,彆讓老子碰見你。”他罵罵咧咧地走了。
……
宋寧在下衙的時候等到了呂孝仁。呂孝仁看見她就想到他說的案子的事情:“……昨天晚上忘了此事,你和我回府,我給你看看我謄抄的卷宗。”
宋寧應是,和呂孝仁一起到他府中,管事泡茶上來,呂孝仁從手邊的抽屜裡拿出卷宗遞給她。
“去年八月的案子,你那邊也有這份卷宗,報到大理寺郭卿枚也查過,但沒有線索。”呂孝仁遞給她。
宋寧應是,打開了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