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卷宗薄到什麼程度呢?隻有兩張。
一張是交代失蹤兩個人的背景年齡和當天的情況,另一張十幾行字,是目擊證人、朋友家人等當天的證詞。
除此以外,沒有彆的線索了。
宋寧覺得,她可能穿越錯了,她好好一個法醫,跑這來天天查辦懸案。
查案不行嗎?
為什麼讓她查懸案?!
懸案要是這麼好查,彆人也不可能查不出了。
“怎麼了?”呂孝仁見她一臉頹喪,“是覺得太難了?”
宋寧擺手:“不不不,下官還是有些本事的。”
呂孝仁也這麼認為,微微點頭,等她看卷宗。
宋寧開始看卷宗。
是一個極其簡單的失蹤案。去年九月,呂孝仁的兒子呂止和他的同窗好友李春茹以及當今的太子趙弢,相約新煤山賞楓。
但趙弢沒去成,呂止和李春茹繞道北門進的新媒山。
皇宮東西兩座山,東麵是琴山,當年宋寧和魏琴關的太祖廟,就在琴山腳下。而新煤山則在西北麵,它比琴山離皇宮更近,也歸屬皇宮,山中養著猛獸,常供皇子們狩獵、縱馬玩樂。
從皇宮西苑進山最方便。
但那天呂止和李春茹沒有走西苑,而是繞道北麵的北門進山,平日有羽林衛專門把守,一崗十六人巡山。
從北門上到山腰,有一個涼亭,從亭子往下看能看到滿山紅楓,美不勝收。
先帝在時,還曾在這裡舉辦過詩會。
但由於山中有猛獸,鮮少有人在沒有準備的前提下單獨上山,山中也曾發生過猛獸襲人的事情。
大約前年,有兩個小內侍貪玩進山,後來羽林衛在山裡找到了他們的衣服鞋襪,猜測多半是被猛獸吃掉了。
那天早上,呂止和李春茹進山後,也再也沒有出來。
山下羽林衛的侍衛、包括他們的小廝都能作證,他們確實進山了。
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山中有猛獸,諸如老虎、野豬等都有,據說先帝還畜養熊。”呂孝仁道,“他們推測,兩人進山後被猛獸吃了。”
宋寧問道:“一共進山搜查過幾次,細細搜查的嗎?”
“一共進山四次,各個方向都細細的搜查過。”呂孝仁道,“我一直難以解開的心結在於,如果他們遇到了猛獸被襲擊吃了,也不該一點聲音都不發出。”
“你大約不知,這山中的巡邏的人,雖不敢說密集,但有尖叫等聲音,是一定會被聽到的。更何況,他們是兩個人呢。”
“這是其一,其二,猛獸吃人不該吞衣服鞋襪,他們兩人隨身的衣服鞋襪配飾,一概沒有找到。”
呂孝仁看著宋寧,言辭見露出少見的迫切:“你可懂我的意思?”
“下官明白,您認為他們是在山中遇害而被人掩埋在某一處,唯有這個情況,才能解釋,他們為什麼出現意外前沒有呼救,也沒有找到任何殘留的屍骨和衣物。”
宋寧認為還有彆的可能,但她不想在沒有查證的前提下,和一位父親去討論。
呂孝仁點了點頭:“不瞞你說,羽林衛、大理寺已經動用過兩次,便是聖上也關注著,但一直沒有找到,我也不能再給大家添麻煩。”
“可是,這其中有他的同窗,沒有結果,我無法對他的父母雙親交代。”
宋寧理解呂孝仁的心情:“周邊可查過?比如有沒有彆的下山的路?”
“有一條。”呂孝仁目光動了動,歎了口無奈道,“我兒和你相差了六七歲,你和他接觸的不多?”
也許宋世安有,但宋寧不知道,話到這個份上她隻能順著說:“認識,但若說了解,確實不敢說。”
“他有妻兒,但卻和同窗走的更近,外傳、唉……外傳他和李春茹之間有情意,去新煤山並非是賞楓,而是有意殉情或是私奔。”
“否則,不會死不見屍活不見人。”
宋寧愕然,她含蓄沒有直接問,沒想到呂孝仁自己說出來了,還真的有這樣的可能。頓了頓她問道:“那大人查問核實過嗎?”
呂孝仁喝了口茶,眸色沉了沉沒有說話。
宋寧並不著急。
過了一會兒,呂孝仁對宋寧道:“十之**!”
他本沒有打算說,當時郭卿枚查的時候,他也沒有具體去說這些,或許郭卿枚心裡有這樣的個猜疑,但明麵上沒有人當著他的麵去討論這個可能性。
“但如果是殉情或者私奔,他二人選擇新煤山就很奇怪。”呂孝仁道。
宋寧不解望著他。
“私奔的話,可選擇的地方很多,如若是殉情……去通州碼頭沉運河,一點屍骨都不留。”呂孝仁道,“又非女子行事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