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是天權二十年正月在狩獵時死的。
因為五皇子的死,趙熠曾被認定為凶手,宋寧不知道當時的情形,但想必趙熠承受了很大的痛苦。
此後他長年失眠。
“這可能和他的失蹤沒什麼關係。”呂孝仁麵色不大好,和宋寧道,“這些話也沒頭沒尾,是沒什麼根據的猜想和塗鴉而已。”
宋寧應是:“是,最後的一句話距今也有六年了,自是沒什麼關聯。”宋寧道,“但大人有沒有覺得,他有幾句話的語氣,有些曖昧?”
“有。”呂孝仁也是專業的人,見宋寧不再在意最後一句話,他也不再說,而是翻到了最前麵的幾頁,那幾句看到了他,甚至於那句他那麼顯眼一眼就看到了他,還有最引人注意的,是那個人腳下匍匐著正流著血要死的人。
那個人是誰當然是疑問,但呂止用詞的感覺,卻讓人覺得曖昧。
仿佛那個人是他惦念著的人,且,還是個男人。
“大人,能和您兒媳呂柳氏聊一聊嗎?”宋寧問他。
呂孝仁頷首:“#醋溜文學最-快發布#我讓人去請她來。她也是讀書人,你不用顧忌。”
宋寧應是。
呂孝仁將那本冊子放在懷中,去正院找呂柳氏,順便回避,宋寧站在書房裡,視線落在後牆的那副畫上,那是一副垂釣圖,寒江孤影的畫麵。
也是個男人的背影,戴著帽子。
“小宋大人。”呂柳氏站在門口,宋寧回頭衝著她笑了笑抱拳道,“呂大奶奶。”
“有個很冒昧的問題想問一問您。”
呂柳氏頷首:“您請。”
“呂止、和您的感情如何?平時互動、夜間……等等各個方麵來看,您覺得他愛您嗎?”
呂柳氏反問她:“您想問我夫君他是不是斷袖?”
宋寧點頭。
“我認為是。”呂柳氏回道,“但、他也不討厭女子,平時對我很好,我們的房事……”她臉微紅,沉了沉氣息,接著道,“很正常。”
“明白了。那您可知道他和誰的關係比較好?”
“我知道的隻有李春茹,他們之間什麼關係,我並不了解。”呂柳氏問道,“大人和我公爹討論過,認為他的失蹤和他是不是斷袖有關係嗎?”
宋寧道:“既有他殉情或者私奔的傳言,自然是要先排除這個可能。”
“或許有些武斷,但我認為我夫君他不會私奔也不會殉情。”呂柳氏頓了頓道,“他的性格和我公爹其實很相似,他們責任感比尋常人更強一些,在女兒年幼父母雙親已年邁的情況下,他不可能離開我們,獨自享受的。”
宋寧沒打斷她,等她繼續說。
“如果說,那天他和李春茹確實進了新煤山,我更傾向於他們遇到了危險而被人滅口,抑或危險是來自於李春茹。”
呂柳氏不虧是讀書人,也不虧是呂孝仁的兒媳,無論是說話的思路還是她看人時的眼神,都清晰而堅定,是個有想法的人。
“大奶奶的意思是,我應該去查一查李春茹?”
呂柳氏點頭,想了想道:“我隻是猜測,或許方向不對。而實際上,我公爹也查過李春茹,他沒有多做彆的事,就表示李春茹是沒有嫌疑的。”
“確實沒有。”呂孝仁空手回來,剛才的那個本子應該是被他收起來了,他對宋寧道,“李春茹隻身在京城讀書,他的父母以及妻兒都在保定。”
“這孩子行事很正派,交友也簡單。我查過他周圍朋友,對於他呂止的關係,大家都抱著善意的態度,多數是不相信的。”呂孝仁道。
宋寧認為呂孝仁的意思是,周圍人對他們兩個人態度善意,來自於兩個人都行事正派人緣好。
並不是肯定他們交友正常,不是斷袖。
兩個概念。
“大人,這樣聊的話,什麼都沒有做,四麵八方的路都已經被堵死了。”宋寧委屈道,“這樣不行,您說完下官都想放棄了。”
呂孝仁一怔,失笑道:“你說的有道理,我將我的結果和感受強加給你,隻會擾亂你的思路。”
“我不說了,你自己去查查看。”呂孝仁對宋寧道,“也不必著急立刻要有結果,都已經幾個月了,我們不在乎多一個月,或者……沒有結果。”呂孝仁歎氣道。
呂柳氏應是:“不管哪一天,我們都在等結果。”
宋寧和呂孝仁一起離開呂止的院子,宋寧打算去一趟李春茹家:“他的住處還有人嗎?”
“沒有人了,鑰匙在我這裡。”呂孝仁將李春茹住的院子的鑰匙給她,“出事以後我將他的住處控製了,不讓彆人進入,也和他的家人招呼過,有了結果後,會將鑰匙還給他們。”
“大人高見。”宋寧拿著和呂孝仁遞給她的地址。
呂孝仁道:“如果連這一點判斷力和執行力都沒有,我這麼多年也白做了。”
“那下官告辭了。”
“有勞你了。”
宋寧擺手說不會,就出了呂府。
呂孝仁回到房裡,呂夫人給他上茶,低聲問道:“這位小宋大人,老爺覺得有希望?”
“試試看吧。我年紀大了,不如他機靈也不如他膽大,我不行的他應該行。”呂孝仁說完,從桌底取出呂止的記錄本,在燈下翻看著,呂夫人在他身邊翻著,驚疑地道,“他說的這個人,老爺可知道?”
呂孝仁搖頭。
“會不會是齊王?”呂夫人說完又覺得不對,“齊王爺比他小五六歲,年紀不對。”
“當年的五皇子嗎?”
五皇子的年紀和呂止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