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文也道:“小宋大人,此案你需要謹慎,這不但涉及了這麼多性命,更涉及了羽林衛,有人遭遇了不幸已是遺憾,可你如果為此要斷了冤案,那就是更大的遺憾了。”
卓慶忠微微頷首。
宋寧看著二位,正要說話,趙弢也在這個時候開了口:“查案並非打鬨遊戲,確實要更為謹慎。”
“這個案子,你預備接下來怎麼做?”
所有人都看著宋寧。
本來以為找到了頭骨,這個案子的凶手就能定了,可萬萬沒有想到,找到頭骨後,案子又進了一條死胡同。
並非他們所認為的三個死者,而是至少有七個人頭。
這樣一來,事情就變的複雜了。
“回太子的話,接著查!”
趙弢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道:“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宋寧說完,對尹治道,“勞駕尹大人吩咐手下,今明守衛時也盯著這裡,閒雜人等不得靠近這裡。”
尹治已經嚇的魂不附體,他連連點頭:“小宋大人放心,此事交給下官。”
“那就散了吧!”唐太文盯了一眼宋寧,讓大家都散了,卓慶忠跟著他一起往人群外走,邊走邊道,“鬨這麼大的陣仗,還以為能查得出來什麼,沒先到現在變成了這個局麵。”
“這局麵是沒有預料到,還是因為經驗不夠足吧。”卓慶忠問唐太文,唐太文頷首道,“確實是了。從一開始查這個案的時候,就應該預到這個結果,既沒有能力解決,就不要急著升堂。”
“心急啊,一心想要表現。一點點證據就升堂,現在就是尷尬了唄。”
跟著他們的隨從也隨著自己的主子嘻嘻哈哈往外走。
忽然,不知從那個方向飛來兩坨泥,吧唧一下砸兩人後腦勺,兩人哎呦一聲,跌坐在地上,隨從們也手忙腳亂地上去扶著,亂作了一團。
“誰,誰丟的泥巴?!”
唐太文回過去,就看宋寧抬起乾淨的手,衝著他揮了揮,“泥巴成精,您二位要小心啊!”
魯苗苗他們也跟著揮著乾淨的手。
“你豈有此理!”唐太文當然知道,這泥巴不是個宋寧砸的也和她相關的人砸的,但他太惡心了,急著要回去洗漱,留在這裡扯皮最後也不會有明確的結果,便狼狽地由隨從扶著回去了。
他們走了,馬三通悄摸著將自己的臟手抓著全信生的衣袖擦了,全信生氣到發抖地推他:“馬三通你太無恥了。”
“你在這種小事找麵子,你永遠都是輸!”
“誰輸誰贏還真不一定,不過,估計你是看不見貧道贏的那一天了。”馬三通譏諷地笑著。
“宋大人家的事是你摻和的是不是?”全信生壓著聲音質問他。
“怎麼?”馬三通望著他挑眉,全信生下意識看了一眼宋寧,又推著馬三通道,“你會遭天譴!”
馬三通冷笑:“彼此彼此!”
全信生磨牙。
宋寧對湯興業道:“把人骨都收拾好。咱們散了回去了。”
“大人,小宋大人這案子下次什麼時候再升堂?”有人問宋寧。
宋寧看了看那幾個頭骨,道:“順利的話十多天,到時候通知大家。”
她說著走了幾步,又交代尹治:“明兒我的人會進山接著搜查,熊屋以及那個屋前的池塘。”
尹治隻能應是。
宋寧背著手穿過人群,和趙熠一起往衙門去,一路上大家看宋寧的表情,都透露著擔憂。
這案子的發展也太難了,先是不見人、屍,現在找到了……誰是誰也不知道。
“估計查不清楚了,這案子得黃。”有人歎氣道,“可惜了這麼多條命,也不知道哪天失蹤的可憐人。”
“是啊,死了都沒有人知道。”
這世上有太多這樣的人了,生的時候無足輕重,死了以後更是沒有人關心。
呂孝仁站在池塘邊上,看著湯興業和幾個捕快提著的麻袋裡發出鐺鐺的碰撞聲……縱然有了很好的心理準備,可還是受不住。
他的常隨扶著他。
“大人,要不要去將家裡人都請到京城來,這事……不小。”他的常隨小聲道。
這事兒真不小:“八九不離十是查不出來了,那麼多骨頭,我們連收殮都……都難。”
說著,哭了起來!
呂孝仁無力地拖著步子,忽然回頭問宋延徐:“小宋大人說還要升堂?”
“對,是這麼說的。”宋延徐道,“這事兒你彆憂心,子慕說話做事有分寸,他說可以那就表示她有把握,你等一等,彆急。”
他是可以不著急,可是這案子接下來要怎麼處理?
大家都是地方官上來的,辦案水平雖不一定好,可具體的方法手段和流程都是熟悉。
想不到這事兒還能怎麼辦。
“先將所有人都關去牢中!”喬四和秋紛紛喊著,將韋通達等人以及全信生帶去牢中。
大家跟著走,有人道:“等大人十天後升堂。”
“不知道大人要怎麼定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