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在感情戲方麵的演技沒有絲毫自覺的晏危樓,扮演霸道山主不亦樂乎,一雙眸子一眨不眨凝視著懷中人。那雙漆黑的眸子裡,看似溫柔的表麵下,瞳孔深處泛著獸類般的冷酷凶殘。
他抬起懷中之人的下巴,目光緊緊鎖在他臉上:“嗯,記住了嗎?”
宿星寒一下子撞入他專注的目光中,看著那雙冰冷的瞳孔,唇角不由彎起一個小小的弧度,乖乖點頭:“嗯!”
晏危樓:“???”
看宿星寒真的開始乖乖吃靈果,晏危樓再次感覺劇本不對,他忍不住給宿星寒傳音:“明光你怎麼了?可是太緊張了?其實你隻需按照自己平時的樣子來就好。”
宿星寒剛剛伸出去的手指微微一僵,他緩慢地眨了眨眼睛,表情無辜。
“……我忘了。”
他目光直直注視著晏危樓,語氣和眼神都有種意外的坦然:“抱歉,對上你的眼神,我總忍不住忘記劇本……”
晏危樓心中驟然掠過一抹極其微妙的情緒,轉瞬即逝。隨即便是哭笑不得。
這是在變相誇他剛才演技太好,神情太溫柔,以至於讓他秒秒入戲,一不小心就答應了嗎?
宿·濾鏡一米厚·星寒,認真反駁道:“並不隻有剛才。”
——是從來都很溫柔。
晏·毫無自知之明·危樓有些苦惱起來。
原來演技太好也會成為一種煩惱。分分鐘讓同伴沉溺其中,以至於居然崩了人設。唉,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演技!
天空中,金翅大鵬鳥發出一聲長唳:“妖王大人,到了!”
被他這麼一提醒,晏危樓才反應過來:“這麼快?”
金翅大鵬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小的全速飛行隻需一個時辰,為了讓妖王大人坐得舒適,這才放緩速度,多費了兩個時辰。”
它心中腹誹不已:再慢下去,彆說靈王大人會不會責怪,它自己也堅持不住了。這兩人在上麵卿卿我我,好不快活,而它卻孤孤單單在寒風中飛過……單身妖就活該受此慘無妖道的虐待嗎?
懷著滿腹怨念,金翅大鵬自雲間一路俯衝而下,翅膀撲扇起一陣狂風,最終落在一片荒野上——確切的說,是被茫茫無邊的妖潮所占據的荒野中,唯一一片空地處。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
自高空俯衝而下,兩側狂風掀動起車簾,晏危樓一眼便看見地麵上黑色海洋般的妖潮,宛如被潑墨塗黑的畫卷,以及中間留白地帶,由各種奇形怪狀的建築拚湊起來的妖魔聯軍總部。
即將落地之時,晏危樓突然掀簾而出,就著懷中攬著一個人的姿勢,直接從半空中跳了下去,卻又在落地的瞬間卸去了所有衝力,雙腳輕輕踩在地麵上。
半空中的金翅大鵬鳥也化作一個人身鳥頭的形象,落在晏危樓旁邊,指著其中一棟建築的入口向晏危樓介紹道:
“靈王大人就在裡麵。”
“不急。”
晏危樓喉嚨裡溢出懶洋洋的兩個字。一把將正要抬步向裡走的金翅大鵬拉住,目光向著前麵十幾步開外的地方望去。
“那是……”
隻見十多頭小妖魔正聚在一起,滿臉豔羨地將另一隻有著人身,腦袋卻形似獵豹的妖魔圍在中間。
此界妖魔中,隻有真正的大妖魔才能完美化為人形,實力不夠的小妖魔總有各種各樣的瑕疵。因此看上去奇形怪狀。
而即便是大妖魔,除了霓裳夫人這種情況特殊的,一般也不喜歡完全變成人。在他們的審美之中,還是自己的原型最為美麗。
真正吸引晏危樓注意的並非它們的奇形怪狀,而是那妖魔手上拿著的“東西”——那是一截雪白細膩的人類大腿,看上去應該是來自一位嬰兒。
人頭豹身的妖魔張開自己的血盆大口,一口便將之吞了進去,連骨頭都沒吐出來一根,他得意洋洋地向周圍其他妖魔炫耀:“這是我的戰利品,你們若想——”
話還未說完,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危機感驟然降臨,這妖魔瞳孔瞬間縮成針尖狀,身體一下子彎成弓形,下意識就要逃跑,卻已經來不及了。
一抹冰冷詭異的刀光夾雜著森森妖氣橫掃而來,將連同他在內的十多隻小妖魔一口氣斬成了兩截。鮮血內臟與破碎的肢體落了滿地。
這突如其來的驚變讓周圍所有的小妖魔都呆了一呆,便看見一名容貌俊美的玄衣少年走了過來,手邊還緊緊牽著一名神情冷漠的人類。
逼人的戾氣凶意與他身上散發的淡淡妖氣混合在一起,在他瞳孔中形一層幽邃漩渦,竟是令每一隻與他對視的妖魔都不敢再抬起頭來。
“住手!”
這時,一道渾厚的聲音從不遠處建築中響起,震得大地隆隆震動。
“你是在挑釁本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