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十五隻小嬌嬌(2 / 2)

他的小嬌嬌 胖達愛吃肉 12068 字 6個月前

趙寧煊也不見得好到那兒去,汗濕了鬢角,汗珠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滴落下來,居然顯得有幾分惑人。

少年身長腰細,卻並不見瘦弱之象,反而是精壯有力,顯出少年獨有的侵略感,十分霸道。

“不行,認輸了也不行。” 趙寧煊挑起一杆紅纓槍,直接對準了褚昭:“起來,再打。”

褚昭今日簡直被趙寧煊折磨死了,看到他還拿著紅纓槍指著自己,乾脆就往地上一躺,一幅累垮了的樣子:“世子打死我吧,好給自己換個侍衛。”

趙寧煊被褚昭氣笑了,“最後一局。”

“半局也來不了了,世子我明日還得陪您和殿下賽馬去,您讓我留點兒力氣。” 褚昭求饒。

趙寧煊皺眉看了他一眼,也沒說話,提槍一甩,穩穩當當的落進了兵器架裡。

看到趙寧煊把紅纓槍丟進了兵器架,立刻一個鯉魚打挺就起來了,然而猝不及防的趙寧煊就一個腿風掃過來,褚昭連忙退閃。趙寧煊卻不給他再退的餘地,直接欺身上前,直拳迎麵。

褚昭後壓腰身,趙寧煊的拳就險險擦過。

褚昭連忙躲開:“世子你不守信!”

“我沒說不打,隻是不用兵器打。” 趙寧煊嘴角勾起一個惡劣的笑:“認輸也沒用,不想臉上掛彩,就給我好好打。”

褚昭一見趙寧煊這是鐵了心要跟他打,一咬牙正麵迎上趙寧煊,出拳速度快如疾風,對麵一掌接下,隨即而來就是呼呼的破空之聲。

兩人在練武場赤手空拳的對戰了許久,硬是把趙寧煊的體力也耗儘,兩人都大汗淋漓。趙寧煊整個人被汗水濕透,微微彎著腰,單手扶著兵器架累得說不話來,褚昭更慘,像是被人從水裡撈起來的,又給扔地上了。

褚昭累得大口喘氣的力氣都沒了,他費勁兒的轉頭看向趙寧煊,問道:“世子今日到底去魏府做了什麼,回來就同我一幅不死不休的樣子,若我今日被世子累死,也要知道是怎麼死的,不然我都不甘心。”

趙寧煊卻看了他一眼,褚昭見趙寧煊看過來興奮地很,馬上就豎起耳朵準備聽。誰知道趙寧煊隻不過是看了他一眼,然後大步流星的就離開了練武場,隻給褚昭留下了一個冷傲的背影。

褚昭哼了一聲,拍拍身上的塵土,站起來,撇撇嘴,不服氣的說道:“不用說我也知道,一定是忍不住對小娘子把該說的都說了。哎,世子長大了啊……”

不得不說,褚昭作為趙寧煊的貼身護衛,的確是很了解他的。

的確是把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

趙寧煊回到自己院子,卻發現門口站著一個人,他定睛一看,麵色有些古怪。

那青年卻像是察覺到了趙寧煊的到來,轉身看向他,說道:“回來了。”

“有什麼事?” 趙寧煊在他麵前站定,十五歲的少年在這個青年麵前也並不顯得弱勢,反而隱隱有種上位者的壓迫感。

那青年見他一身大汗,便知他剛從練武場回來,笑了笑,說道:“我明日便啟程去登州,來同你辭彆的。”

趙寧煊看了他一眼,“登州不錯,比起幽州,登州更適合你。”

“多謝。” 那青年欲抬手對趙寧煊致謝,卻被趙寧煊穩穩的端住了他的禮,他不解的看向趙寧煊。

趙寧煊有些不耐,道:“不必謝我。”

那青年見他麵色不耐也沒有彆的反應,倒像是習以為常,反而說道:“那就五年後再見了。”

“五年?” 趙寧煊皺眉,不悅的看向他:“你找父王改了時間?”

“於我而言,三年五年並無差彆。遠離金陵,對我才是一種解脫。” 青年的語氣很是輕鬆,仿佛真的是一件解脫的事。

趙寧煊麵無表情的看了青年一眼,道:“聞次妃,你就留在金陵?”

青年笑了,看向趙寧煊的眼神帶著一種兄長的縱容:“即便旁人說你心狠,我卻知道你是個骨子裡溫和善良的人。”

趙寧煊嘲諷的笑了一聲,“那你很了解我了。”

“談不上,比你以為的稍許多些。” 這青年正是趙寧煊的庶出大哥趙長瑀,生母聞次妃。

“自以為是。” 趙寧煊懶得同他多說廢話,抬腳欲走,卻被趙長瑀一把拉住。

趙寧煊眼神中露出明顯的不悅,趙長瑀卻還是溫和的笑了,說道:“若你要成親,也給我去封信,趕不回來,也可替你慶賀。”

“胡說八道什麼你。” 趙寧煊被人戳中心事,有些惱羞成怒的甩開了趙長瑀的手。

趙長瑀見他這樣,也不惱,隻是繼續說道:“父王和母妃就要你多多照顧了。次妃那兒……她會照顧好自己的。”

趙寧煊皺著眉頭看他,“你倒是把彆人安排得清楚,父王替你安排的婚事都推了。”

“我既然無心,便不要耽誤人家姑娘,嫁給我又有什麼好。” 趙長瑀無所謂的笑笑,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語氣輕描淡寫得像是說不用晚膳一樣輕鬆。

趙寧煊對他無話可說,準備進了院子,趙長瑀卻道:“我要走了,明日打算來送我嗎?”

“不去。” 趙寧煊想都不想的拒絕了。

趙長瑀麵上不見失落,仿佛早就預想到了趙寧煊的反應,仍舊是笑笑,道:“不來也好,怕你哭鼻子。”

趙寧煊怒目而視:“趙長瑀!”

“直呼兄長姓名,母妃聽見該罵你了。” 趙長瑀不以為意,調侃起趙寧煊來毫不費力。

趙寧煊撇撇嘴,聲音卻小了許多:“要你管。”

趙長瑀麵上始終帶著溫和的笑意,看著趙寧煊認真的說道:“煊弟,我走了。”

趙寧煊點頭,沒有回頭,“怎麼走的怎麼回來,這個不用我教你吧。”

趙長瑀失笑,“嗯,不用。”

“沒什麼事我就進去了。” 趙寧煊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子煩躁來。

趙長瑀好脾氣的應了:“進去吧。”

趙寧煊就頭也不回的走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趙長瑀這才慢慢的從這離開。在月色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聞次妃的院子。

聞次妃,一個在廣寧王府禮佛數年,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女人。唯一的一點點存在感,大概就是她的兒子是廣寧王府的庶長子趙長瑀了。旁的,她幾乎是無欲無求,甚至衣著打扮都十分樸素,常年在自己院子裡也不會外出,用膳也全都是素食。

隻廣寧王妃心善,時常會派人給她送一些東西,倒也無人敢苛待她。

趙長瑀走到了聞次妃的院子,外頭隻有一個嬤嬤看守,看他過來,連忙迎上來,說道:“大公子,娘娘已經歇下了,大公子明日再來吧。”

“無妨,我同次妃說幾句話。” 趙長瑀並未把嬤嬤的話放在心上,直接越過了嬤嬤往裡走,一直走到了最裡頭的一間小佛堂外頭,才頓住腳步。

嬤嬤見狀,歎了口氣,默默地退了下去。

趙長瑀一撩衣袍,直接跪在了小佛堂門前,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不孝子趙長瑀拜彆生母,明日遠赴登州,此去數年不得歸,此間未能儘孝於您膝下,萬望您…保重。”

小佛堂裡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趙長瑀卻不在意,話音落下,他便俯身磕頭,連磕三次,一次比一次重。最後待他抬頭時,額頭已經一片紅腫。

小佛堂的門還是沒有打開的跡象,趙長瑀心中難免有些失望,還是繼續說道:“不孝子今日去,不知何時得返。若將來……若將來不能繼續儘孝於您,還請您切莫念懷。”

這話一出,小佛堂的門便開了。

一個身穿素色道袍的中年女子拉開了小佛堂的門,此人正是常年閉關禮佛的聞次妃,她看到跪在門口的青年,神色動容:“長瑀……”

“娘!”趙長瑀沒想到小佛堂的門居然開了,一時竟叫出了一個這樣的稱呼。

聞次妃立刻蹲下捂住了趙長瑀的嘴,搖搖頭,一臉肅容:“長瑀,你不能這樣叫我。”

趙長瑀看著聞次妃蒼老了不少的樣子,忍不住眼底的心酸,眼眶微紅的點頭:“兒子,知道了。”

聞次妃看著兒子這麼隱忍的樣子心中也十分愧疚,可她心中還有更加難以釋懷的事需要她去贖罪,她心疼的摸摸趙長瑀的臉,眼睛也泛著紅。過了許久,她才慢慢的把人扶起來,帶著他走進了佛堂。

趙長瑀這麼多年來,這是第二次踏進這個地方。

第一次,是十五年前……寧煊出生的那天。

聞次妃讓他稍等一會兒,進去拿了一個小包袱出來,交給趙長瑀,說道:“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好給你了,這幾件衣裳是我讓嬤嬤問了你的尺寸給你做的。去了登州,要照顧好自己。我會在金陵,在這裡等著你回來。”

趙長瑀突然覺得心頭一陣刺痛,他接過這個小包袱,仿佛重逾千斤。

聞次妃摸了摸他額頭磕紅的地方,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瓷瓶,交到趙長瑀手裡:“這是傷藥,明日你要出門,莫叫人說你。”

“好。” 趙長瑀一口應下,忍住了要奪眶而出的眼淚。

“既如此,就走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我兒不要擔心。” 聞次妃笑了,容顏與趙長瑀有七分相似。

趙長瑀點頭,握緊了手中的小瓷瓶,斷然轉身離開了小佛堂。

聞次妃看著兒子離開的背影,默默的把門關上,跪在佛前,虔誠的說道:“求佛祖保佑長瑀此去平安歸來,信女聞霜願折壽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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