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呼問題終究因為兩通突兀的來電而被打斷,唐菀坐在電腦前回複工作郵件,心底被某人攪和得一團亂,被他碰過的手背還隱有熱意。
而始作俑者靠著椅子,膝上一條細絨毛毯,陽光傾瀉,好似睫毛上都跳動著一層淺金。
伴隨著輕緩得叩門聲,“五爺,醫生來了。”
“那我先回房。”江錦上起身,唐菀亦起來送他,醫生四十多歲,還帶了個助手,非常客氣地和唐菀打了招呼,才跟著江錦上回屋。
唐菀心裡亂哄哄的,也沒心思工作,乾脆在院子裡轉悠了幾圈。
“大哥,請問這個是什麼花?”唐菀看向拿著粉色小噴壺的黑衣男人,她是做頭麵的,絕大部分花草都認識,因為要畫圖樣,卻也不是全部識得。
“這個是……”江家人客氣回答。
此時江錦上房間的門並未關上,院子裡的一舉一動,儘收眼底,而醫生和他的對話,唐菀也聽了個大概。
無非是讓他靜養,注意休息,還有些平時需要注意的事,因為是老生常談,江錦上心思又在外麵,並沒入耳,倒是唐菀聽得真切。
**
快吃中飯的時候,唐菀才說中午約了人,不在家吃了。
江錦上拿著小棍兒,逗弄著鳥,唐家廊簷下懸掛了兩個鳥籠,裡麵有老爺子養的兩隻畫眉。
他餘光瞥見牆角還有些漁具一類的,都是老人家平時消遣打發時間用的。
不是有句話叫做“釣魚窮三年,養鳥毀一生”?
他對此沒興趣,自然不懂為什麼有人喜歡追求這些,最主要的是有些人年紀輕輕就喜歡這個,現在生活節奏這麼快,這些人怕是真閒的。
餘光瞥見唐菀換了衣服出門,簡潔黑色小西裝,緊身包臀裙,內搭白色襯衣,簡約而端莊,姣好身材一覽無遺。
江錦上目光從她纖細的腰肢上晃過,棍子下手沒個準兒,一下子戳到畫眉身上,這鳥叫聲本就大,被他戳得狠了——
“秋秋秋——”撲棱著翅膀。
這種聲音是在告訴主人:我特麼害怕啊!
江錦上隻是客人,兩人關係也沒到那個地步,自然也不方便問她去做什麼,好在唐老開口了,“出去見陳經理?”
“嗯,談點事,要不要糕點,我回頭正好給您帶點。”
“行啊。”
……
唐菀離開後,唐老才佯裝不經心得走到江錦上身邊,“這陳經理四十多了,她工作室的合作夥伴,早就結婚了,孩子馬上讀高中,他們夫妻感情挺好的,還來帶孩子來家裡吃過幾頓飯。”
變相告訴江錦上:
你不要擔心,我們家菀菀和他沒關係,我還是看好你倆的。
不過唐菀不在,老爺子就撒開了歡,拍著江錦上的肩膀,“小五啊,昨晚喝得不儘興,下午也沒事,咱們今天一醉方休。”
說著就把梅子酒給拿了出來。
*
唐菀出去談工作,兩個方麵的事,一個是有公司想收購他們工作室,並入大公司,平台資源自然不同,但也意味著你會失去對工作室的所有權,有利有弊。
“這件事我再想想吧。”
陳經理早就料到了,隻是一笑,“最近唐老的身體怎麼樣?聽說前段時間為了出院,在病房裡差點給醫生表演太極。”
唐菀眼皮突突一跳,“你怎麼知道?”
“我和你說了,我的外甥女在醫院做護士的,你忘了?”
唐菀這才恍然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