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少爺已經很多年不過生日了。”

杜管家一邊幫何瀟處理臉上的血汙一邊說道:“就是那件事情出了之後吧, 少爺就沒再過過生日。”

何瀟眉頭微皺,想起剛剛之前他半抱著溫良對他說出“生日快樂”之後,溫良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然後猛地推開自己倉惶跑回房間裡的事。

難道又被他搞砸了什麼嗎?

何瀟扭頭望向二樓的方向,擔憂道:“你要不要再上去看看,他不會有事吧?”

杜鑫遞上一個冰袋,讓何瀟敷在紅腫起來的臉頰上, 說道:“我剛才去的時候他進了浴室洗澡, 這會兒應該還沒洗完。

放心, 應該不會再像上次那麼嚴重了。”

何瀟還是有些放不下心,有心想上去看看,卻又怕溫良再受刺激。

“爽嗎?被少爺暴揍的感覺?”杜管家看著何瀟臉上的淤傷忍不住調侃道。

“還不錯, 挺過癮的。”何瀟苦笑著說。

“你總是讓我覺得出其不意, 一步一步逼著我們家少爺走出陰霾。”杜鑫看著何瀟目帶欣賞地說道。

何瀟攤攤手:“沒辦法, 我也想聽從陸醫生的告誡。但站在遠處靜靜等待著溫良自己走出來的感覺太糟糕了。

我覺得我真的等不到他主動走向我的那一天,所以我就一時衝動……挨揍了。

就是不知道我這樣逼他,到底對還是不對?”

杜鑫道:“陸雲飛有他的考量。從前他也試過通過刺激想讓少爺恢複的治療手段, 不過效果並不太儘如人意。

但我還是那個看法, 我覺得你對於少爺來說,總是有些特彆的。他因為你已經改變了許多。

當然, 改變對於他來說,可能要撐破自我保護的偽裝,痛苦總是難免。既然你已經插手,需要做的就是不要輕易放手, 我認為,一切都是會往好的方麵發展的。

既然已經出手逼他了,就彆太擔心,也彆有太多顧慮,好好跟我一起守著他吧!”

何瀟點點頭,其實不用杜管家叮囑,他也不可能輕易放棄守著溫良,現在關鍵的問題,是溫良肯不肯再讓他守在身旁。

這邊正在說著話,洗過澡換了一件黑色T恤的溫良走下樓來。

他徑直走到杜鑫麵前,說道:“我要去梅園。”

杜鑫明顯怔了怔,隨後從容地點頭答應,起身去準備。

溫良目光躲閃著坐在沙發上看著他的何瀟,徑自走到一旁酒櫃,認真地挑選了瓶紅酒,小心翼翼地裝進盒子裡,然後自顧自地往外走去。

沒有接受邀請,何瀟還是厚著臉皮上了車,一路跟隨著溫良去了西山梅園,也就是溫良母親安睡的墓地。

杜管家去停車,溫良拎著酒上山,何瀟隔了幾步遠的距離跟在溫良身後,在進入墓園入口的小店裡買了束花。

溫良用衣袖仔細擦拭墓碑上的照片,照片裡的女人容顏未老,風姿綽約,微笑著看過來。

溫良望著照片出神半天,才想起來拿出手裡拿的酒,打開來,慢慢倒入墓碑前的土壤裡祭奠。

最後他坐下來,望著照片,又開始了默默地出神。

何瀟走上前,獻上花束,鞠了一躬,朝著照片自我介紹:“阿姨您好,我是溫良的同學何瀟。”

自然不會有人回答他,他就靜靜地立在一旁,看著陰陽相隔的一對母子。

“你不應該祝我生日快樂。”以為不會開口的人,卻在這樣的時候說了話。

何瀟很意外,斟酌著該怎麼回應才不會再刺激到溫良的內心。

沒等他開口,溫良又自顧自接著說道:“我的出生一點都不快樂。我媽媽就是因為生了我天天待在彆墅裡不敢出門,還被那個女人又打又罵。

還是因為生了我,她到最後連命都沒了。”

何瀟心裡又是心疼又是窩火,說道:“你彆這麼想,那並不是你的錯。”

“是我的錯。”溫良搶著說道,語氣果斷不容置喙:“是我不聽話偷偷跑出去,才會害死了媽媽。”

何瀟:“你……”

溫良又打斷他,像自言自語似得說道:“其實該死的人是我,但我卻活下來了,多可笑。

我不太明白,既然連出生都是錯的,我為什麼還活在這世上?我天天渾渾噩噩的活著,覺得還不如死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