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新棠無法壓抑心裡的自責,“奴婢有罪,讓殿下中了暗算。”隻是讓她現在去想當日把衣服交到她手裡的那個人是誰,她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
太子倒沒有怪她的意思,平聲道,“流雲錦觸手手感和普通的彩錦無異,外表也不甚有差彆。它雖聲名在外,卻罕見有人親眼見過,你不知道實屬正常,何罪之有。”
“再者,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即使不是這次,也會有下次,下下次。”
夜已深,冠服工序複雜,再去找繡娘重做,時間上根本來不及。
太子見新棠難得沉臉,覺得分外有意思,轉身鬆鬆的往那裡一坐,坦然的欣賞了起來,竟是一點不著急。
新棠不由得問道,“殿下可是有了法子?”有辦法就快說啊,砍腦袋可不是好玩的,她還有大把時光可以享受,不想這麼快成為刀下亡魂。
太子撥弄了一下燈燭,波瀾不驚道,“急什麼,給本殿下衣服,本殿下就得穿麼?”
新棠無力吐槽了,她怎麼就忘記了這是個時不時在作死邊緣試探的叛逆不受寵太子呢?
她索性把衣服一把攬在懷裡,快速簡潔道,“衣服交給奴婢去處理吧,殿下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奴婢來叫起。”
夜裡的臨水榭,新棠的房裡一片燭光,而在新棠走後,太子則一身黑衣翻牆而出,清瘦的身體身輕如燕,縱身一越消失在夜色裡。
......
第二日大典。
司禮監慣會揣度主子心意,把聲場麵鋪排的盛大宏偉,太子穿著那件深褐色的冠服準時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身後跟著一個小太監。
太子甫一出現便引起了一陣騷動,或是因為太子頭一次在這麼隆重的場合露臉,三皇子李獻淮一見到人便迎了上來,親親熱熱的挽著太子往他的地方去。三皇子行冠禮不久,又最得建安帝寵愛,身上還稚氣未脫,一身深紅的冠服襯得他唇紅齒白,有一股少年人的清越憨厚勁兒,乖巧又誠懇道,“今日皇兄若是不嫌棄的話,跟弟弟坐一處吧。
新棠聞言腳步一頓,跟在後麵把自己的臉又往下藏了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