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一路無話,幾人心中各有思量。
穿過小路回到來時的那個湖邊,新棠放在桌子上的燈籠早已不知道被風吹到了何處,她也沒去找,隻腦子裡反反複複的出現二皇子三個字。
她突然想起來,沉香給她下毒的那次曾嫉妒又愛慕的在她耳邊說過,黎家滿門抄斬之際,是二皇子想辦法救了她的命,那位二皇子,她自魂穿過來一直未曾與他打過照麵,他幾乎都是活在彆人的嘴裡。
新棠其實很想見見他,想從他嘴裡了解一點黎家的事情和原主本身的身世遭遇,仔細一想,二皇子應該是目前最清楚原主之事的人了。
新棠記得,沉香之前明明說二皇子去了西北,為何耿自忠現在又說在北境見到了他,她看過太子書房裡的書,西北和北境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地方,騎馬也要七天時間,這麼一來,兩人中必定有一人說了謊。
下意識的,新棠選擇了沉香。原因無他,沉香眼中對二皇子的迷戀不假,而耿將軍今夜裡的話攛掇嫌疑太重,太過激進而讓人生厭。
晚上密話的主旨她聽出來了,耿將軍這是在明裡暗裡向太子投誠,意圖讓太子爭一爭皇位。雖說建安帝有些荒唐,但到底還是春秋鼎盛,經過這次祭祀大典,威望更甚從前。若無意外,還有最少十年的時間掌權這江山。
而這十年裡,下麵的小皇子會長大成人,成年的皇子會封王封地,到時候局勢又是另外一個樣子。太子位置還在不在她預測不了,但是她知道的是,人生在世,不一定非得為那個位置爭得頭破血流,當個平安富貴的閒王有時候才是最大的贏家。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眠。隻要收斂了野心,便是風險最小,收益最大的投資。
保全了自己,也成全了彆人。
新棠想,她這偷來的一生本就沒打算轟轟烈烈,求的從來都是小康安定而已,既然已經綁定了主子,她是絕對不會讓太子走上謀反篡位這條不歸路的。
她在心裡默默把耿自忠列進了頭一號不歡迎名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