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板親自在旁鞭策,陳經理的辦事效率果然出奇的高, 沒有一時片刻便把許斌的行程報告給了謝信澤。
因為許斌頭一天來到A市處理公司的緊急事務, 拖到很晚才完事,當天便沒回八山, 按照日程,他今天上午開完短會之後, 會在十點左右回去。
得到準確情報, 謝信澤馬上備車前往許斌的公司門口守株待兔。
之前他已經問過陳經理,這些年是否有按時給許斌送書信和東西,許斌都是什麼反應, 陳經理如實答了,書信撕了或扔了,東西也沒要。
雖然不是第一次聽陳經理彙報這個情況, 但當麵聽下屬說起,謝信澤還是陷入了難言的沉默中, 看來時間並沒有彌合許斌心頭的創傷,他還在為當初的事情怨憤自己。
這個結果在他的預料之中,當初的欺騙, 時隔多年的分離, 無論哪一樣都讓許斌有充分的理由怨恨他。
其實謝信澤又何嘗不想跟他見麵, 每個月的書信和禮物都是他的無奈之舉。
集團和家事讓他抽不開身,尤其是大夫人去世之後, 家族集團風雲突變, 很多次, 他寫給許斌的信都是在夜航上用便簽草草寫成。
但禮物,他從不讓外人插手,即使再忙,也會親手準備。
有可能隻是幾枚蘋果,但卻是他在異國農場考察的時候親手摘得。
他是想用這種堅持來告訴許斌,自己對他的感情始終沒有改變,當初要對方等自己,他必然會信守諾言。
但謝信澤也不得不承認,這些年,他最愧疚的莫過於沒有能親自回A市來看許斌。
可是以許斌的脾氣,他知道兩人見麵,很可能會發生像上次一樣的激烈爭執,萬一許斌提出讓他留下,他又該作何答複?
說到底,他身上還背負著無法讓自己輕鬆的包袱,他欠大哥和大夫人的,他允諾母親的,他要向世人證明的,他還都沒有做到。
讓他半途而廢,去懇求許斌原諒他,那他當初又為什麼要選擇離開?
未竟之事一日不成,他一日不能安心的享受世界上最甘甜的日子,陪伴最心愛的人。
而他也一直相信,許斌會等他,他從不質疑兩人的感情。
儘管陳經理告訴他許斌每次見麵都對他閉口不談,對書信又是那個態度,可他的人卻從未缺席,這就足以說明一切。
就像他自己,儘管隔著千山萬水,但這顆心從沒和愛的人分開過,他們一直在一起。
可昨天目睹過夏勇輝和許斌擁抱的一幕之後,謝信澤突然意識到了一些事情。
也許,他一直在盲目的自信。
他知道許斌的好,把他當成寶貝,那為什麼彆人不能?
五年的時間,這中間會有多少可能?即使自己在許斌身邊安插了眼睛,但那又怎樣?沒有人能看透彆人的心。
如果許斌已經變心了呢?如果他每次的見麵隻是一種變相的嘲諷呢?
謝信澤在去往許斌公司的路上,即使看起來麵色沉著,但內心已經翻騰如海。
夏勇輝已經連給許斌撥了三次電話,可都沒有接通,心煩意亂的在醫生辦公室裡把所有的花都澆了一遍,可還是靜不下心。
同事看他少有的模樣,便打趣,“怎麼,老夏,今天你媳婦進產房啊?”
夏勇輝苦笑,“媳婦還沒搞定呢,哪來的孩子。”
“那就繼續追啊,都守了四年了,彆到嘴的肥肉讓人偷了去。”
那同事多少能猜到點他的心思。
畢竟夏勇輝去年提了科主任,三十五歲前途無量,又是一表人才,可卻從不接受相親安排,副院長的閨女追到家門口都避而不見,這肯定是心裡有人啊,具體是誰,這同事知道他平時掛在嘴邊的彥彥是誰的孩子,自然一猜一個準。
聽著同事的打趣,夏勇輝突然開了竅。
確實是,既然已經攤了牌,還有什麼好扭扭捏捏的,此時就該大膽的追,隻要許斌不給自己臉上來一拳,那就說明仍然有戲!
自己苦守了四年,終於微微見紅的果子,不能就這麼讓老鴰給叼了去!
由於許斌的電話打不通,夏勇輝隻好給許母致了一電。
電話裡,許母對他非常熱情,見他打聽許斌的行蹤,便趕緊和盤托出。
“斌子說了,早上有個會,大概十一點從A市往回返,小夏,正好阿姨今天要做鮮魚和鮮蝦,你一會兒來家裡吃午飯吧。”
許母熱忱的邀請,撫慰了昨天在許斌那裡受到的小挫折,夏勇輝忙笑道,“好,謝謝叢姨,我先去A市接斌子回來再說。”
“哎呦,家裡有司機,哪還用你特意跑一趟,再說你不是正在上班?”
“沒事兒,今天科裡不忙,我請個假就走。”
許母放下電話,嘴角的笑容仍未收斂,許父看到媳婦兒的模樣,小聲BB道,“你這是幫倒忙啊。”
許母立眼睛,“人小夏大夫多知道疼人啊,你懂個屁!”
許父,“是,是,是,我屁都不懂,就懂你!”
許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