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還未到上班的時間, 陳經理便被老板的電話催到了BX酒店的頂層套房。
幸好他早有準備, 否則就一夜的調查時間,還真的很難交差。
麵對著早晨六點半就已經穿戴整齊, 背頭梳得一絲不亂,端坐在小沙發上輕酌咖啡的謝信澤, 陳經理實在想象不出這副樣子的老板竟然和剛才五點半不到就給自己打電話要求彙報情況的心急人是同一個。
還沒吃早飯的陳經理聞著咖啡的濃香, 感覺有些難以忍耐,他咽口水的聲音驚動了老板。
“陳經理沒吃早飯麼?”
謝信澤自顧自的往咖啡杯裡填糖,並沒有去看對方。
聽見老板關心, 陳經理以為自己能蹭一杯咖啡喝, 趕緊笑道,“嘿,起得太早,還沒來得及了啦。”
聞言, 謝信澤抬眼看他, 目光犀利冷峻,嚇得陳經理後悔失言, “若是以前就如此用心, 也不必像今天這樣臨時抱佛腳!”
陳經理哪還再敢想咖啡的事兒, 就連肚子也感覺不到空虛了,身體裡滿滿都是被老板鞭策之後的充實感。
“說吧。”
謝信澤將咖啡杯放下, 盯著他道。
陳經理趕緊娓娓道來。
“那人名叫夏勇輝, 是八山人民醫院的醫生, 今年三十五歲,未婚,四年前和許總認識的,兩人平時多有往來。”
陳經理說完,擦了擦汗。
“就這些?”
謝信澤顯然對這樣的信息不甚滿意,因為他沒有聽到最想了解的部分。
“就這些,目前就這些。”
陳經理答的不太流暢。
看他有些心虛的樣子,再結合昨天兩人在車內的對話,謝信澤對陳經理表示懷疑,他一針見血的提出,“既然平時多有來往,你昨天為什麼說沒注意過這個人?”
陳經理趕緊拿出已經準備好的說辭,“這人是八山的,以前從沒見他和許總一起來過A市。A市的情況是我親自盯著的啦,但八山那邊委托的是彆人,終究不如親力親為嘛。那邊每次回報給我,都說沒有發現來往密切,舉止親密的人,我便沒當回事啦。雖然之前也聽說過這個夏大夫,但一直以為他隻是許總的普通朋友,而且感覺他也不像是許總會喜歡的類型這樣子,所以,我也沒當回事了啦,再加上盯梢的人也沒反饋異常……”
聽到這裡,謝信澤突然站起身,他動作迅速,嚇的陳經理心臟停跳一拍,趕緊住了嘴。
聽見老板呼吸突然變得沉重,陳經理偷瞧一眼,隻見謝信澤已經站到窗前,雙手扒著窗沿,正在做深呼吸。
哎呦呦,真是不得了,跟了謝信澤做了這麼多年事,這還是陳經理第一次看見他這般失了沉穩的樣子。
這樣的消息就已經讓老板激動至此,若是自己講出許斌已然有了孩子的消息,豈不是會讓謝信澤直接從窗口跳出去?
不過陳經理沒有那麼傻,他才不會主動將這個消息告訴老板。
倒不是他這些年有意隱瞞不報,而是他也是近一段時間才發現的那個孩子,而且截止目前,他連孩子的正臉都沒看清過。
陳經理的盯梢是從許斌生聽聞謝信澤訂婚的緋聞之後,一怒之下,把對方的聯係方式刪除開始的。
發現自己被許斌拉黑之後,謝信澤趕緊命地處前沿的陳經理肩負起了特務頭子的重任。
陳經理當然不想乾這種暗搓搓盯梢的事情,但是在老板的威壓之下,他又不敢說拒絕的話,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當起了“007”。
這幾年,許斌一直是A市和八山兩地跑,而且在A市待的時間比在八山還要多一點,大部分時的候,都是白天在A市上班,晚上再趕回八山。
摸清規律之後,陳經理按照老板的吩咐,盯好許斌在A市的一舉一動,至於八山那邊,由於他也有正經工作在身,隻能委托他人。
但因為誰也沒想過許斌會有孩子,起初,他和盯梢的人都沒在意過。
這主要還是因為許家的特殊情況。
他家平時進進出出的人很多,除了親戚朋友,還有許父公司的人去彙報工作,為了清淨,孩子小的那幾年,許斌和許母一直帶著孩子住在後排彆墅。
由於這個彆墅區是許家自己建的,當時為了方便,就把前排彆墅和後排彆墅的地下車庫修通了,其實兩個彆墅是彼此相連的,但是外麵看去,又是獨門獨戶,而且許家人都習慣走前排彆墅的大門,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後排彆墅也是許家的。
許斌平時就在前麵吃飯,待客,日常活動,需要休息和帶孩子,就從地下車庫直接去後排彆墅,根本不用出門,外人想窺探到他的行蹤確實很難,再加上孩子小的時候幾乎都是許母帶著從後排彆墅的後門去花園裡溜達,除非心細如發,否則很難發現許家的秘密。
所以這些年,盯梢的人隻看到許斌從彆墅進去,出來,卻從不知道他其實是住在後麵,孩子也在後麵,更沒見過許斌和孩子一起出門的畫麵。
直到去年秋天,許彥上了幼兒園,許斌需要每天早上送他上學,這盯梢的人才發現,許斌每天都領著個三、四歲的孩子進進出出。
但許家人對孩子保護的好,除了親戚朋友,外人根本到不了這孩子跟前。
出來進去,孩子也都戴著帽子,尤其東北秋冬寒冷,孩子捂得更是嚴實,盯梢的人連一張孩子正麵的照片都沒拍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