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時間,讓虞夫人的變化很大。
以至於第一眼看過去的時候, 許斌差點沒有認出她來。
五年前, 她何等年輕,臉上的神情也倨傲。
但如今, 她依然精致典雅的盤發裡已經有了明顯的灰白色,臉上也有了和年紀相符的皺紋及滄桑。
不難想象, 這幾年裡, 謝家的變故、謝信澤的抉擇對她造成的打擊有多大。
但許斌絲毫不想同情她,因為正是她這根上梁不正才差點毀了兒子,更妄論她一門心思要拆散自己和謝信澤, 當初那樁豪門聯姻,沒準也有她的助推, 這種過節, 許斌不可能說忘就忘, 他又不是屬聖人的!
雖然於情理上,她是謝信澤的母親, 自己應該尊重, 但許斌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 一直是認理不認親, 何況她也不是自己的親媽, 認親也輪不上她。
不過礙於此時謝信澤正在病房裡躺著, 許斌也不想跟她再起衝突, 把她氣吐血是小, 彆再把自己老公推重症去, 他還分得清輕重。
所以,當兩人對上眼神,許斌雖然冷著臉,但也沒主動開口挑釁,隻是站在門口,眼神冰冷的看向虞夫人。
虞夫人見到他,微微一怔,繼而眯起眼睛,把許斌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你倒是沒變。”
“嗬嗬”冷笑兩聲,許斌道,“我們這種土包子家庭,人傻錢多,事兒也少,沒啥需要操心費神的。”
虞夫人,“……”
後麵拖著箱子的助理,憋笑憋得抖肩膀。
虞夫人喘了一口長氣,然後往許斌身後的病房裡看了看,發現兒子正躺在床上,麵色蒼白,還戴著氧氣麵罩,她也就無心多跟許斌計較了,繞開他,直接推門進了房間。
病房裡,謝信澤剛閉上眼睛,便聽到門口的響動,他以為是許斌回來了,便強撐著睜開發澀的眼皮,想跟他說兩句話再睡。
可睜開眼,對上的竟然是母親的臉。
“媽。”
聽著兒子氣弱的聲音,虞夫人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甚至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握住母親放在床邊的手,謝信澤笑著說,“已經沒事了,你彆哭。”
虞夫人一邊擦眼淚,一邊點頭,可還是說不出來話,怕兒子見到自己鼻涕眼淚一起流的難看模樣,她彆過了臉。
哭了好一陣,虞夫人才止住,然後摸了摸謝信澤的頭發,說,“我聽陳經理說了,你這次腿傷的最重,醫生怎麼講?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這是她一直擔心的,謝家老大謝信堯已經瘸了,自己的兒子會不會也遭遇這樣的不幸?
“沒有傷到骨頭,不過需要複健一段時間,你不用擔心,會好的。”
為了讓母親放心,謝信澤強打精神,說了一長串話,說完,臉色立即有些不太好,還咳了兩聲。
見狀,虞夫人馬上慌亂起來,趕緊給他撫胸順氣。
許斌在門外看見,也是著急,本想進去,可剛要推門,就瞧見謝信澤向他這邊看了一眼,仿佛是使了個眼色。
看來他這次是要親自解決自己老媽嘍?
把推門的手收回來,許斌退後幾步,穩穩當當的坐在了高級陪護區走廊裡的沙發上。
本來就該這樣,誰的媽誰負責解決,我媽之所以你能接受你這個大豬蹄子,還不是因為我忍辱負重!
雖然不知道房間裡的母子兩個談的什麼,但許斌已經有了一種一雪前恥的快感,鬥婆婆他當然戰鬥力十足,但好老公從來不讓媳婦親自上陣,都是一早就把老媽給拿下。
五年前,大豬蹄子沒做到的,現在讓他帶傷補課,應該不過分……吧?
許斌抬腕看了看表,算著時間,心想,最多讓他們聊十五分鐘,太久了,謝信澤的身體受不了。
雖然兒子說腿傷不重,但虞夫人知道,恐怕沒那麼簡單,當年謝信堯受傷之後,送到香港最好的醫院,全香港最權威的骨科大夫會診,也沒能讓他變回一個正常人,兒子受了這樣重的傷,怎麼可能說好就好。
兒子受罪,她心疼的同時,又遷怒於許斌,“信澤,你這樣三番兩次的為了他,真的值得麼?為了他放棄家產,和謝家脫離關係,已經做得太過,這次,你竟然為了他差點把自己的命都搭進去!信澤,你真是太傻了!”
聞言,謝信澤放開了母親的手,指了指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