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景仰頭躺在地上。
他的麵容恍惚,雙目放空,根本沒聽見江一樓說的話,滿腦子都是——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會輸!
江一樓見他毫無反應,口中“嘖”了一下:“臉皮真厚。”
他的睫毛柔順的垂了下來,但手上毫不留情,手握著劍鞘一轉,“啪”得一聲,打向了慕容景的右臉。
“這下……”他的聲音輕快,有些躍躍欲試,“再不服,我就要打臉了。”
慕容景被臉上傳來的疼痛喚醒,他呻-吟一聲,尚有一些迷茫。在看到劍鞘即將再一次落下的時候,這才反應了過來。
“我……”他口中含血,含糊地說,“我、我認輸……”
“晚了。”
江一樓微微一笑,手中動作並未停下。
擂台上再一次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響。
“我最討厭嘴硬的人了。”他搖了搖頭,“嘴硬?硬得過我的劍嗎?”
噌——
收劍入鞘,江一樓走下了擂台。
隻餘下慕容景躺在上麵,過了一會兒,他才以手撐地,緩緩地爬了起來,還未站穩,就“哇”得一下,吐出了一口鮮血。
“輸了……”
“奪冠熱門人選,慕容景竟然輸了!”
“嘿嘿,輸得這麼難看,輸一次不夠,還要輸兩次。”
“還輸給了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宗門弟子,天衡宗的臉都丟光了。”
迎著眾人的議論與目光,江一樓絲毫沒有被影響,腳步輕盈,穿過了人群,走到蕭潛的身邊。
剛剛還在擂台上囂張肆意、無法無天的人,突然就軟了下來,唉聲歎氣:“可凍死我了。”
剛才慕容景又是招風、又是喚雪的,下方都能感受到一股涼意,擂台上就更不用說了。
蕭潛一摸,手上果然沒有一絲熱氣。
他趕緊取出了白狐絨披風,給江一樓披上。
白狐絨披風是雲裳閣的繡娘所做,合體精致,絨毛白軟又蓬鬆,將江一樓捂得嚴嚴實實的。
沒過一會兒,蕭潛再摸了摸他的手,已經溫熱了起來。
“師兄厲害嗎?”
蕭潛還在想著怎麼給師兄補補身體,有些心不在焉地說了一聲“厲害”。
江一樓感覺到了他的敷衍,有些不滿意,伸手捏了捏蕭潛的臉頰:“不夠真情實感,再來。”
“師兄……”蕭潛憋了半天,隻憋出一句,“很厲害……”
江一樓瞥了他一眼。
蕭潛急中生智:“回去給師兄買酒喝。”
江一樓“哼”了一聲,轉過臉去:“這才差不多……要喝最貴的。”
“好、好。”
蕭潛連聲應了,看著江一樓被白狐絨毛襯托著的側臉,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明明隻有師兄才壓得住這麼白的白狐絨。
他伸手整理了一下領口的絨毛:“那我們先回去休息?”
“再等等,不著急。”江一樓的聲音有些輕,“你看這幾場——”
他指了指其中的幾座擂台:“他們的實力與你相近,你多看看,或許能有所領悟。”
蕭潛看了眼身邊的人。
江一樓的身體本就虛弱,經曆了一場比鬥,臉上明顯的浮現了倦意,但還是強撐著站在了這裡。
“師兄……”蕭潛道,“要不靠在我身上……”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肩膀一重。江一樓閉著眼睛,靠上了蕭潛的肩膀,呼吸輕緩,像是睡著了。
蕭潛有些手足無措,最後還是小心翼翼地伸手,摟住了江一樓的腰。
好細、好軟。
蕭潛的手莫名地有點發抖。
他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前方的擂台上。
江一樓所指的擂台,上麵的人都是有真才實學之人,皆有長處。蕭潛看了片刻,就完全沉浸在了台上的刀光劍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