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寢(1 / 2)

她今日莫非真要失身在此?

周窈窈心亂如麻,手腳也不知該往那放,還在糾結忐忑之時,便聽男聲沉沉,隱含不悅:“起身。”

周窈窈一愣,起身乾嘛?難道皇上他......喜歡女子為上?

罷了罷了,橫豎都是侍寢,管他是上是下。

她狠狠心,一咬牙,猛地直起身子:“皇上,臣妾來了。”

腰還沒完全挺直,頭頂就結結實實地碰上一物,把她的天靈蓋都撞得隱隱發麻。

“唔。”

男人捂住下巴,發出一聲悶哼,琥珀色眼眸中有怒氣翻滾:“你在做甚?”

完了,這下完了,傷到了龍體,她該不會等不到二十九日便被斬首示眾吧!那她豈不是真就死了?

她絕對不要因這點小事就殞命於此!

周窈窈腦子轉得飛快,急聲道:“臣妾......您讓臣妾起身伺候,但臣妾愚鈍,不知您身上龍氣極盛,有如利劍。臣妾躲避不及,誤傷聖人!請皇上責罰!”

“不但愚鈍,而且諂媚。”

瞧著眼前忐忑不安的女子,殷岃垂下眼眸:“朕是讓你起身行禮。”

“啊?哦。”周窈窈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下榻拜伏在地,結結實實行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臣妾今日得見天顏,實在激動,居然連行禮都忘了,實在該死,該死。”

她滿腦子都想著保住小命,沒留意到身上的軟煙羅散落下來,露出胸前脖後一片雪白風光。

殷岃眯了眯眼。

雖然愚鈍,但在此事上,倒是有些心機。

他沿著拔步床沿坐下,淡淡道:“起身吧。”

周窈窈呐呐應是,一邊站起身子,一邊在心中怨憤。明明都是起身,怎麼意思大有不同!害她在生死邊緣徘徊一圈。

她站直後,殷岃才抬起眼簾,細看了一眼。

女子身姿玲瓏,身上的軟煙羅襯得曲線愈加分明,輕紗般的衣裙下,細膩如脂的肌膚若隱若現,端得是個姿容無雙的絕色美人。

但她脖頸微微前傾,腰部也不甚協調,儀態極為不雅,怕是連尋常的宮女都比不過。

果然是小門小戶裡出來的,若不是皮囊生得好,絕對進不了宮。

周窈窈不知男人心中嫌棄自己加班加出來的頸椎病和腰椎間盤突出,但被那雙獅子般的雙眼直直盯著,實在有些腿軟,忍不住道:“皇上,天色已晚,咱們要麼就寢吧?”

殷岃沒有應聲,顯然是對此事不感興趣。

丟人啊!上趕著丟人啊!周窈窈不敢繼續問,就那麼傻呆呆地站著,等待吩咐。

半晌後,身著明黃常服的男人終於再次開口:“你入宮多久了?”

周窈窈老實交代:“回稟皇上,快一年了。”

殷岃又問:“家中可還有親人在?”

親人?周窈窈瞬間警覺起來,莫不是塞她進宮的周主薄犯了案子,皇上想從她這邊探聽消息吧。

越想越覺得就是這回事,不然皇上乾嘛偏離劇情,不去寵幸父親立了大功的陳婕妤,反而要來讓她這麼一個小小才人侍寢?侍寢就算了,他還半天不上床!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

周窈窈思來想去,又怕皇上遷怒到她身上,又怕說錯話透露出了自己真實身份,不知該如何回答。

殷岃有些不耐:“怎麼,家中有無親人都記不清嗎?”

周窈窈忙又拜伏在地:“臣妾家中僅有一父,母親早逝,忽聽皇上提起,乍然間想起亡母,心中悲切,故而答得慢了。”

欺君之罪可是能直接砍頭的,相比遷怒,還是不透露身份更重要些。

望著再次露出的一片雪白,殷岃微微怔愣,隨後偏過了臉:“你先穿好衣衫。”

什麼?周窈窈低頭一瞧,臉頰瞬間染上緋色。

丟人!真丟人!

她急急忙忙攏好衣衫係好胸前的鍛帶,下意識想解釋:“我......臣妾不知這衣衫是這樣的,是內務府的嬤嬤們讓臣妾換的......”

說完,她咬住下唇,隻想給自己一個耳光。什麼鬼話啊!把錯推到彆人身上,還不如大大方方直接承認自己就是在勾引他!

果然,榻上的男人滿臉不信,聲音也冷了下去:“在朕麵前,周才人還是誠實些好。”

周窈窈垂下頭:“臣妾知道了。”

聲音小小的,語帶幽怨,像是彆人欺負了她一樣。

明明是她自己的問題,怎麼好意思表現得如此可憐?好像自己才是那個大惡人。

殷岃無言,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繼續問了下去:“朕見你殿中皆是舊物,想來生活困苦,故而一問。你如今畢竟是宮妃,要讓旁人看見,以為是朕無能,虧待了你。”

原來是這樣,不是周主薄犯了事牽連自己啊。皇上雖然是為了自己的帝王顏麵,但能紆尊降貴,來關心自己一個小小的才人,不愧是書中男主!

周窈窈暗暗鬆了口氣,語氣輕快不少:“皇上您放心吧,宮裡的日子好著呢,臣妾有吃有喝有覺睡,還有芽春天天陪著我。”

隻是這處再好,也隻是書中,不是現實,更不是家。